七号酒吧的一个豪华包厢内,此刻十分安静,没有歌声与喧哗调笑声。
此时包厢之中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少年靠坐在沙发上,脸色阴冷难看。而另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光头壮汉则站在沙发的对面,脸部正中间鼻子的位置缠着一圈绷带,看不清表情,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些微畏惧。
“啪!”
史长振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其力道之大令桌上摆放的酒瓶及玻璃杯都不禁晃了晃,可见他此时已经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你是说突然不知从哪跑出来一个人,然后仅仅他自己一个就把你们全都放倒了?”史长振眯着眼睛,阴冷的盯着面前的屠钢,有些阴森的轻声笑道:“钢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看到史长振脸上的阴森笑容,屠钢不禁浑身轻轻哆嗦了一下。虽说平日里史长振与他相处时表现得都挺和善甚至带着些尊敬,但屠钢知道,那只是他表面的样子。
屠钢自己本身也只是个有些势力的混混头子而已,而史长振的亲叔叔则是雷泽市的市委副书记史天高,就算是屠钢的大老板黄天恒,面对史天高的时候也是客气之中夹杂着恭谨。
所以,屠钢很明白,史长振在心底里其实是根本看不起自己的,平时的和善表现也只是因为有些事情他用得着自己而已。可一旦当自己没能帮他把事办好,当他觉得自己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就会露出本来的面目。
果然,只见史长振嘴角的冷笑意味越来越浓,眼瞳中确实压抑不住的怒火,忽然只见伸手握住了面前茶几上的一杯红酒。
紧接着只见史长振猛然抬手一扬,高脚杯划过一条抛物线就狠狠的砸在了屠钢的眉角之上,杯中的红酒也顺势洒出,尽数浇在屠钢的头上。殷虹的酒液顺着屠钢的脸颊留下,浸湿他脸上的纱布,然后一滴滴快速的滴落在地板上面。
屠钢的身体在酒杯砸来的时候只是下意识的幅度很小的微微一侧,似乎是故意没有去闪过那酒杯。直到酒杯在屠钢的眉角砸出一丝疼痛,红酒顺着脸颊滴落,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甚至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废物!”史长振依旧怒火难消,从面前桌上拿起一支黄鹤楼,点燃狠狠抽了几口之后这才平复了一些。
“史少。”屠钢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液,看着靠坐在沙发上的史长振,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是我没有办好,不过,的确是碰上了硬茬子,我和我的兄弟们在他面前根本走不出一招,就被直接打倒,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而且……”
史长振斜眼瞥了屠钢一下,冷笑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他打的都是我们同一个部位。”屠钢说到这里竟然有一种很委屈的感觉,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解开了自己脸上的纱布。
随着纱布解下,只见屠钢的鼻子此刻已经是完全塌了下去,就好像是一块圆饼被拍在脸部正中央一般,除此之外,鼻子周围的一圈似乎也已经完全塌陷,看起来就像在脸部正中出现了一个坑,整张脸看上去畸形无比。
“他只用一拳就把我打成了这样!”屠钢指着自己的鼻子……呃,已经变成圆饼似的鼻子,满是颓丧的说道:“我带过去的其他兄弟现在也和我一模一样,医生说 鼻梁粉碎性骨折,需要手术复位,但就算手术成功,以后也没办法恢复成以前那样。”
史长振看着面前屠钢的凄惨模样,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嘴里叼着的香烟似乎都忘记了一般,良久之后才缓缓的说了一句:“靠,这么狠?你们真的十几个被人家自己一个人给打成这样?”
“是。”屠钢苦笑一声,接着开口说道:“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史长振愣了愣,良久之后忽然觉得指尖一烫,原来是香烟已经燃尽,便连忙将烟蒂狠狠按熄在烟灰缸中,眼神怨毒的叹息说道:“那个赵般若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屠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虽然他与史长振之间并没有从属关系,可在这种时候,屠钢并不介意把自己当做史长振的属下一样对这个只是上高中的少年恭谨一点。
谁让他有一个当市委副书记的亲叔叔呢。
“要不……我下次再多带几个兄弟过去堵他一趟?”屠钢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他那个朋友总不可能一直都跟他在一起,总有能堵到他落单的时候!”
“不必!”
史长振面色略显狰狞的坐在沙发上,眼神不断的闪烁,似乎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一般。良久之后,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对屠钢说道:“呵呵,既然硬的不太能行得通,那咱们就换一种方式玩。陈芷梦的父亲不是在雷泽制药厂当车间主任吗?呵呵,钢哥,你帮我联系一下雷泽制药厂的厂长徐福贵,就说我今天晚上要请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