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魏延!”魏延大喝一声,话音未落,已经冲到曹仁面前,挥刀就劈。
亲卫骑因为有战马,味道比较大,不在周瑜的中军大营,而在旁边的一个营中驻扎。曹仁冲营,来得突然,周瑜只来得及命霍峻率步卒迎战,魏延赶到旁边的大营,集结亲卫骑,准备反击。
不料曹仁反应神速,一见形势不妙,立刻撤退。魏延从大营里冲出来,盯着曹仁的战旗一路狂追,才在大营外追上了曹仁。见曹仁身边只有两三百骑,而且队形散乱,立刻发起了冲锋,直取曹仁。
他身后的骑兵也冲了过来,挺矛冲杀。
曹仁身边的骑兵应变不及,数人落马。
曹仁大怒,挥矛格挡,顺手还击,猛刺魏延胸口。魏延一侧身,让过曹仁的反刺,手中长刀划了半圈,如鹞鹰翻身,闪亮的刀锋直奔曹仁的脖子而来,迅猛之极。
曹仁大吃一惊,来不及变招格挡,下意识地身体后仰,平躺在马背上。
长刀从他面门前掠过,冰冷的刀锋离他的鼻尖不足一指,激得曹仁浑身汗毛倒竖。头盔上的羽毛被斩断,有几根细羽落在曹仁脸上。
“好快的刀!”曹仁暗自惊呼。
“可惜!”魏延虽然没有回头看,却能从手感上知道这一刀劈空了。
两人一触即分,曹仁不敢恋战,在亲卫的保护下迅速撤离。
魏延不熟悉附近地形,生怕中伏,不敢追得太远,只能返身截杀曹仁的部下。这些骑士随曹仁连续作战,人马皆疲,哪里是魏延等人的对手。一番激战后,只有百余人随曹仁逃走,剩下的非死即降。
将台之下,周瑜看着眼前的棋枰,笑骂道:“这曹子孝真是可恶,不让我好好休息也就罢了,难得与公达手谈,也被他搅了局。”
一枝羽箭射在棋枰正中,棋子被震得离了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周峻和几名持盾亲卫低着头,站在一旁,面色羞惭。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周瑜、荀攸,防止被流矢所伤,没曾想百密一疏,曹仁临走前射了三箭,他们挡了两箭,却有一箭穿过盾牌的缝隙,射中了棋枰,险些伤了周瑜本人。
虽说周瑜有甲胄,还有金丝锦甲,即使被射中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他们护卫不周却是事实。
“无妨。”荀攸面色不变,淡淡地说道:“落子尚少,攸粗略记得,待会儿回帐复盘便是。只是这曹子孝敢打敢冲,临阵决断又逾于常人,这次逃脱,退守僰道,攻坚怕是难以避免。”
周瑜眼神微闪。“公达有何妙计?”
荀攸拔起棋枰上的箭矢。“何不再诱他一回,为贺齐、祖郎争取一些时间?”
周瑜会意,抚掌而笑。“甚善。”
——
曹仁连夜撤回方山大营。
随他出击的千余骑只剩下百余骑,就算有一些走散,以后会陆续归营,损失也堪称惨重,离全军覆没只有一步之遥。
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佯攻的步卒损失倒是不大,加起来不到千人。
但士气严重受挫。
张松回营之后,一言不发,连战损统计都没做,直接回大帐休息了。
曹仁却不能休息。他让医匠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身体,不顾疲惫,赶到各营探视将士,安抚军心。虽说伏击不成,可是各部损失不大,又看到曹仁无恙,诸将心情好了很多,士气也恢复了不少。
曹仁几乎忙了一夜,直到天色将亮时,才抽空打了个盹。
他很快就被张松叫醒了。
张松一脸喜色,与昨天的沮丧判若两人,看得曹仁心中不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难道张松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控制了军权,要将自己绑了,送给周瑜做见面礼?
曹仁悄悄地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被绑起来,腰间的长刀也在,又看看四周,见帐中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亲卫,并无可疑之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永年,何事?”
“将军,天佑大蜀啊,天佑大蜀啊。”张松喜形于色,几乎是手舞足蹈。“将军奋力一击,竟收奇效,若非天命,焉能如此?”
曹仁一头雾水,不知道张松在说什么。
张松见状,连忙按捺住心中狂喜,将刚收到的消息说了一下。天亮之后,陆续有溃兵回营,带回来一些消息。昨夜大战之后,吴军全营戒严,气氛诡异,示警的战鼓声一通接着一通,一直响到天亮。
张松开始没当回事,遇袭之后,全军戒备,防止蜀军卷土重来,这也是很正常的反应。可是后来情况有些变化,吴军传令兵四出,右都护孙翊、驻守江阳的潘濬部都加强了戒备,孙翊本人更是火速赶到中军,接管了大军指挥权,中军将旗都换了。
这有点不正常,张松随即加强了消息探听,又仔细询问回营的溃兵,然后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周瑜可能受了伤,而且很可能是重伤,已经无法理事。
曹仁想起了自己撤退前射的那三箭,有些不敢相信。难道真是天佑大蜀,我居然射伤了周瑜?虽说周瑜受伤了还有孙翊,以吴军的实力不可能出现崩溃的情况,但奋力一击,直捣中军,重伤周瑜,仍然是一个能极大鼓舞士气的胜利。
甚至可能比黄权重创孙权更有意义。
“永年,当真?”曹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认,不过我已经安排了斥候去打听。”张松满面红光,兴奋难以自抑。“将军大勇,冠于诸军,松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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