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统治者之间的对比很鲜明,董天遇事冷静、精明、顽强、有条理;花剌子模的摩诃末脾气暴躁,做事无逻辑性,缺乏组织能力,又因对古尔王朝和喀喇契丹的战争获胜而自命不凡。().后来他的第一次战败使他完全崩溃,束手无策,只留下一付可怜的,几乎是怯懦的形象。两人中,这位游牧的统治者,而这位伊朗化的突厥人不过是一位游侠而已。
这个花剌子模帝国在1212年摩诃末杀撒麻耳干的末代西哈拉汗王乌斯曼之后,将都城从玉龙杰赤(希瓦附近)移到撒麻耳干。它是一个不成熟的帝国,只是在一个临时君主之下建立起来的一个新的版图,又没有与成吉思汗的札撒相应的法典来稳固国家,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原可汗们的复辟帝国的巨大权威相抗衡。从种族上看,在塔吉克人和突厥人(前者是城镇和农耕地区的伊朗居民,后者构成了军队)之间,花剌子模帝国处于一种危险状况。它不像早期的塞尔柱人那样,以能够产生由阿塔卑组成的、具有军事封建结构的一个穆斯林突厥氏族为基础。花剌子模王朝是出自一个塞尔柱王朝的总督,在它后面没有部落支持它。结果,军队是由从吉尔吉斯草原的古兹或康里部落中胡乱征集的雇佣兵组成,没有效忠的感情纽带维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有一个想法,即背叛自己的主人,使自己能够加入董天的蒙古大军。此外,苏丹家庭因不可调合的仇恨而分裂。苏丹的母亲,可怕的秃儿罕可敦(她是康里人)厌恨她的孙子札兰丁,与他针锋相对,札兰丁是摩诃末的宠儿,是这个衰亡家族中唯一有作为的人。
伊斯兰教的纽带可能给这些冲突和倾轧的人们带来了团结和凝聚力。摩诃未作为伟大的塞尔柱人的继承人——他把自己与桑伽(又译成:桑贾儿,塞尔柱王朝苏丹,被西辽耶律大石击败)相比——起着很大的作用。他自称自己只是伊斯兰世界的dai理人,并发动圣战(即吉哈特),反对不信教者,以及佛教或聂思托里安教的蒙古人。他希望恢复大塞尔柱人的事业,像他们那样成为伊斯兰世界的苏丹,但是,他愚蠢已极,与报达(巴格达)的哈里发发生了尖锐的争吵,在1217年,他眼看就要进攻报达了。哈里发纳昔儿(1180-1225年在位)把他视为最仇恨的敌人,声称宁愿要蒙古人也不要他。苏丹和哈里发之间的这种深刻仇恨将使分裂的和无援的面临蒙古人的入侵。
蒙古人与花剌子模人之间的冲突是由后者引起的。董天试图与花剌子模人建立起一般的商业和政治关系。但是,1218年,一支来自蒙古帝国的商队(商队成员中除蒙古使者兀忽纳外,其余成员全由穆斯林组成)在锡尔河中游的花剌子模边境城市讹答剌受到阻止并遭到劫掠,商队的五百名成员被贪婪的花剌子模守将亦纳乞克(又称哈亦儿汗,他是秃儿罕可敦的侄儿)以间谍的罪名处死。董天要求赔偿,在遭到拒绝后,就决定发动战争。
1219年夏,蒙军在也儿的石河(额尔齐斯河)上游集中。秋,董天到达巴尔喀什湖东南的海押立,来到葛逻禄人中,葛逻禄王阿尔斯兰汗加入了董天阵营,还有阿力麻里的新王苏格纳黑特勤和回鹘亦都护巴而术也都率领各自的军队加入之。据估计,蒙军人数约在10至15万之间(或20万左右),尽管花剌子模军在人数上远远超过了蒙军,但蒙军纪律严明,是一个相当紧密的集体。
花剌子模苏丹摩诃末听信谣言,以为王子们和将军们要造反夺权,将他们分隔各地,欲使不能联络为患,把他的军队分散在锡尔河一线与河中各设防地区之间。结果,尽管花剌子模军在总人数上占优势,但是,他们在每一单独点上的人数比蒙军少。董天从锡尔河中游的讹答剌附近进入花剌子模境。由察合台和窝阔台率领的一支分队围攻讹答剌城,然而,只是在经过了长时期的攻打之后才占领该城。这位征服者的大将术赤率领着另一支分队沿锡尔河而下,占领昔格纳黑(在今突厥斯坦城对面)和毡的(今波罗威斯克附近)。派往锡尔河上游的五千蒙军占领了别纳客忒(在塔什干以西),围攻忽毡(今苦盏,原名列宁纳巴德),忽毡守将、能干的帖木儿灭里在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之后乘小船顺锡尔河而下逃走。在这次战争中,穆斯林中涌现出来的个人英雄行为和勇士比蒙古人多,但是,唯有蒙军是有组织的、指挥一致的和有纪律的,他们靠这些取得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