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斯坦因堡,蒙萨克伯爵派出的侦骑已经回来,将侦察到的情况如实上报,包知林克子爵在内的所有贵族军官都聚集到了蒙萨克的伯爵府,这里俨然成了临时的军事会议厅。
“大人,叛军在罗德要塞修复城墙,训练新兵,并没有要在短期内发动进攻的迹象,各地的新教徒们也在不断地向罗德要塞聚集,还有大量的给养从北方源源不断地运来。”
叛军没有选择进攻,各地的新教徒云集景从,这都在蒙萨克的预料之中,可最后一条情报却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惊问道:“你说什么?大量的给养正从北方源源不断地运来?”
“是的,长官!”侦察兵认真地回答道,“大量的给养!每天都有一队马车赶到罗德要塞,马车上装满了货物,车辙从草地上碾过的痕迹都很深,说明车上的货物很沉。”
蒙萨克脸色大变,与会的诸多贵族军官也都失色震惊。
半晌,林克子爵才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地说道:“大人,照这样说起来,叛军很可能获得了荷兰的暗中支持!难怪叛军会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强大,如果有了荷兰的支持,那一切就都在情理之中了。”
“荷兰?该死的荷兰!”蒙萨克气得暴跳如雷,“荷兰不是和帝国签署条约了吗,说过会保持中立,绝不支持新教徒的吗,怎么又言而有信暗中支持起叛军来了?真是太可恶了!”
林克皱眉道:“大人,如果叛军真有荷兰在暗中支持,那问题就相当棘手了。”
林克话音方落,一名年轻贵族长身而起,朗声道:“大人,我觉得荷兰人不可能撕毁条约暗中支持叛军,叛军能够一举攻克罗德要塞,其中或许另有原因。”
林克脸色一变,怒道:“约翰逊男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暗通叛军,故意放弃了罗德要塞不成?”
约翰逊赶紧摇头说道:“不,林克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明,荷兰不可能愚蠢到冒着和帝国翻脸的风险去暗中支持叛军,道理很简单,荷兰人的经济很发达,但他们的军事力量还很弱小,凭他们的海军根本就不可能和帝国的西班牙海军相抗衡,一旦他们得罪了帝国,西班牙海军就会封锁荷兰的贸易航线,荷兰人的经济将遭到重创。荷兰人的陆军更是不值一提,一旦开罪帝国,等将来帝国镇压了叛乱回过头来就能一鼓作气踏平他那点可怜的低地,通过以上种种分析,我认为荷兰不可能暗中支持叛军。”
(注:在1630年,西班牙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组成部份。)
约翰逊的分析缓缓道来,却是入情入理,很快就说服了所有人,连林克也觉得荷兰人果然不可能去暗中支持叛军而自取灭亡之道!毕竟,对于荷兰这样一个急需发展的小国来说,开罪帝国是不可想象的灾难。
既然不是荷兰在暗中支持叛军,那问题就更加离奇了,那么究竟是谁在暗中支持叛军呢?大量的给养总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冒出来吧?
讨论毫无结果,在蒂利公爵的回复到来之前,蒙萨克伯爵也不想轻举妄动,贵族们就陆续散去,只有林克单独留了下来。
等众人一走,林克就郑重其事地向蒙萨克伯爵说道:“大人,不管是谁在暗中支持叛军,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个坏消息!一旦坐视罗德要塞的叛军强大,我担心会引起连锁反应,那些正在观望的新教诸候可能重新和帝国决裂,这样一来,帝就将两面受敌,情况就十分危急了。”
蒙萨克愁眉苦脸地说道:“我又何尝不担心?我也知道罗德要塞的叛军始终是个祸害,可我手里只有区区两千来人,实在抽不出兵力去攻打罗德要塞呀,现在只能希望蒂利大人能知道其中利害,从东线调回一些军队来。”
林克也是哑口无言,别看帝国貌似强大,其实也是外强中干,上一阶段和丹麦人的战争虽然大获全胜,可帝国也伤了元气,尤其是兵力损耗很大,现在瑞典人又来趁火打劫,帝国立刻在兵力上捉襟见肘起来,这时候要让蒂利公爵再从东线调兵,林克认为实在是不太可能。
两人的目光无意中交错而过,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厉芒,也许,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
当蒙萨克和林克正因为兵力不足而在发愁的时候,一道黑影却在一栋小楼里放飞了一只信鸽,信鸽飞越草地、飞越丛林,飞越高山,最终翩然降落在一栋豪华的府第窗前。信鸽刚刚降落,一只雪白的皓腕就从窗户里伸了出来,轻轻捉住咕咕叫的鸽子,从它的腿上解下了装信的竹筒。
皓腕主人一袭白衣胜雪,金发玉肤,美若天使,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艳,轻轻启开竹筒倒出里面的信件,阅罢之后不禁嫣然一笑,低声自语道:“新教叛军攻下了罗德要塞?这倒有些意思,看来蒂利很快就要招架不住了,不如再在中间添把火,早些促成瓦伦斯坦复出?”
回眸一笑,露出万种风情,慵懒地从绣床上欠身坐起,薄薄的罗衣覆盖之下,丰满妖娆的隐约可见,肥臀,纤腰盈盈,完全当得起绝代尤物这四个字。欠身拿起一支鹅毛笔,摊开一方小小的信纸在上面写下了几句,然后束之竹筒,重新在信鸽的腿上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