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佳想了想,语气平和道:“就像你说的,你的父亲,你的弟弟都已经离开人世,唯独只剩你一个人还活着……与其以死谢罪,还不如让你活着偿还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我给予你幸存,也算是我对他们父子俩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
苏佳打从心底,还是想要教化对方,毕竟她也不想再见着,有人因为这场家族的陨落而送命。
二妞听完苏佳的话,仿佛对对方有了些许改观的看法,但内心的决意自己不会改变,遂振振说道:“苏佳,我知道你深明大义,对我父亲和弟弟,甚至对我自己,都有缅怀之心……可天下人并不都是像你这般正义凛然,人心叵测险恶叠生,我若服从于你,世人也绝不会饶恕我……”
“嗯……”苏佳望着二妞的眼神,内心不由一触。
“你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江湖的险恶吧?为得利益不择手段,颠倒黑白背后捅刀……”二妞继续坚毅道,“假如我从了你,你是会放过我,但天下人不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自己的命要由自己掌握,从我离开家族的那天起,我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我给你机会,你却置之不顾,看来你是执意要跟我作对喽?”苏佳不禁反问道。
“哼,如果时间回溯到十几年前,你当年从自己的师门追风派‘叛逃’,被人追杀,就算你掌门能原谅你,你会选择乖乖从命吗?”二妞不禁反问道。
苏佳的神经再次触动,遥想当年自己的命运,也和二妞并无二异。
“是的,当年你没有选择妥协,而是继续与命运抗争……”二妞最后深意说道,“我敬重苏佳前辈你,所以你也该知道我的选择吧……”
“所以,你至死都不愿低头对吧……”苏佳冷冷一句。
“除非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屈服于你的——”二妞的回答非常坚决。
“很好……”苏佳从二妞的身上,看到一丝自己过去的影子,但大义是非摆在面前,苏佳的决定不会改变,表情冰冷道,“既然你不愿意妥协,那我就用强硬手段把你带走——”
言罢,“鬼刀”寒芒一亮,苏佳这回也不再打算手软,执意用武力欲将其屈服。
二妞看在眼里,已然抱定必死决心,寒刀横回绝手之断,誓定要在这里与苏佳决一死战……
“呼——”一阵寒风吹过,脚下落叶飘飞,两个曾经命运相似的女人彼此对望,场面顿时肃杀……
“噌——”寒刀一亮,回芒惊响,还是二妞这边先行动手——“玄子刀”勾魂斩出,惊如飘飞的疾叶闪烁,人随刀法聚步交杀,正冲苏佳身前而去。
苏佳瞅准了对手身法,并没有太大动作,只是“鬼影”抽芒一式,简单护御身前。
二妞进攻,苏佳防守,眼见着似乎是前者占优。然而苏佳的武功远在二妞之上,仅仅只是简约的防御,刀芒出锋也魄似鬼噬。果不其然,二妞伸刀还未杀至苏佳跟前,就被一股莫名的“立场”之束拦截在外,仿佛铜墙铁壁一般,任凭破法都无以摧毁。
“额……”果然,二妞明明是主攻,却感觉十分吃力,人悬半空刀芒乏术,就像是被苏佳的“鬼影”吸附一般。
但二妞没有放弃,“精法”第二境界“斩双刀”使出,就在“玄子刀”厥落的一刻,寒芒补上一发“六芒式”,双斩神魂聚魄之力,全朝苏佳杀去。
这次总算是有些威慑,苏佳接招间,身前的“壁垒”渐渐出现裂痕。然而苏佳并不着急,似乎看准了对方刀法的路数,横空一式贯绝之刃,飞影疾光劈裂开来——“断魂刀法”之“破空斩”,碎木击空的神芒穿影,自天际一斩轮魂杀现,看似简单的破招,力数却如灌江涛涌,伴随着空中一发鬼影爆裂,火花天刑一般,脚地顿时飞灰烟尘。
“额啊!——”强大的破杀堪比天寒,二妞完全招架不住“断魂刀法”的惊慑,惨叫一声过后,重重摔落开来。看来二妞这次遭创不轻,可这也仅仅只是苏佳再寻常不过的一刀,简随之法能破集发芒刃,连二妞这样的高手都无法招架,“江湖第一女侠”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苏佳重创二妞后,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想要急着补刀,仿佛是在故意拖延这场决斗,看对方究竟能与自己抗争几许。果不其然,二妞并没有因为这一回合落败而一蹶不振,忍着遭重的伤痛重新爬起,眼神坚毅振振不屈。
“还想再来是吗……”苏佳暗暗一句。
“那还用说?!——”二妞嘶吼一声,眼神里的恐惧渐渐变为血意,自己曾经的偶像仿佛变成了仇敌,二妞的内心痛创不已。
“噌噌——”两声惊响,“斩双刀”的杀术从天而落,“玄子刀”与“六芒式”双式合一,“六玄天法”仿佛天降神印,铺天盖地便朝苏佳聚压而来。
“终于出现了吗,聚合刀法……”苏佳仿佛一直在等二妞这招,眼神既定一刻,手握“鬼刀”隐隐而动……
二妞聚合刀术施展了全力,“六玄天法”的结印自天际杀来,几乎没有任何死角可避,贯术绝下的压迫,苏佳只能选择接招或反击。
曾经让段天衍和百里玉笙都尝尽苦头的刀法,在苏佳眼里看来,却似乎根本不屑一顾。但苏佳还是尊敬对方,抱着断使全力的心态,“鬼刀”聚芒挥斩而上,霎时一尊“魔影”锋芒幻化,张开血盆大口便朝结印集杀。
“断魂刀法”之“神刀鬼影”,苏佳使出了自己赖以成名的王牌招式,刀芒幻化的“鬼魂”从天而去,仿佛能吞噬一切生灵,刀法即斩,黯灭天哭。
下一瞬间,惊人眼球的一幕,“鬼影”的魔口遮天而弑,就在“六玄天法”降落的一刻,瞬间包裹天面乌云。紧接着,黑色的团雾完全遮盖一切,二妞贯使全力的聚合刀法,就在扑灭的一瞬被全然吞残,最终一点光影都不现。
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在苏佳的“断魂刀法”面前,二妞引以为豪的刀术,根本不值一望。然而没完,“神刀鬼影”吞噬过后,斩灭的余威竟冲二妞身前杀来,这次换成了二妞无以死角躲避,眼睁睁看着“鬼影”灭杀而至,自己只能选择硬接。
“呀啊!——”二妞破喊一声,贯足全力拼刀御守而出,然而“鬼影”惊如恐惧的魔爪,瞬间吞灭自己出刀的力流,最终掠袭上下全身,剧痛穿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