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也笑道:“小郎君一手诗词堪称妙绝天下,哪位姑娘不希望能得了小郎君一首词啊!”
苏珏连忙笑道:“两位姐姐来给弟弟帮忙,弟弟虽说不才,也不能让两位姐姐白走一趟,这会儿正有闲暇,就送两位姐姐一曲如何?”
说着,便让一边伺候的小二哪来的笔墨纸砚,细细地研了墨,在纸上写道:“帘下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雪舞一瞧,不禁念出声来,只觉动人心肠,几乎叫人落下泪来,她一把抢过那张纸:“苏小郎君,这首是奴家的了!”
红袖慢了一步,不禁有些懊恼,却又转头看向苏珏,软声道:“苏小郎君,好弟弟,给姐姐写一首更长的,姐姐可是向来不吃亏的!”
苏珏笑吟吟道:“怎敢忘了红袖姐姐!”
说着,又是一蹴而就,然后吹了吹纸笺,递了过去,含笑道:“姐姐不妨一看!”
红袖接过纸笺,念了起来:“繁红嫩翠。艳阳景,妆点神州明媚。是处楼台,朱门院落,弦管新声腾沸。恣游人无限驰骤,娇马车如水。竟寻芳选胜,归来向晚,起通衢近远,香尘细细。太平世。少年时,忍把韶光轻弃。况有红妆,楚腰越艳,一笑千金何啻。向尊前舞袖飘雪,歌响行云止。愿长绳、且把飞乌系。任好从容痛饮,谁能惜醉。”
雪舞在一边看着红袖低声清唱起来,不禁对玲珑的短视感到惋惜,继而幸灾乐祸起来,玲珑与她在偎翠阁都是红牌,玲珑比她漂亮一些,很小就被鸨母当作摇钱树养着,养得如同千金小姐一般,便是脾气也大了起来,偏生很多人都吃她那一套,更是捧得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前两个月,郡守黄大人请了花魁府上助兴,却看上了玲珑,私下里甚至许了给玲珑赎身,因此,玲珑如今更是目下无尘,对往日痴迷她的恩客颇有些不客气起来。不过,总算因为人家知道玲珑是黄大人看上的,并无过分逼迫,玲珑也就安然无事。
今日,玲珑听说苏小郎君请她过去,是跟几个商人谈生意,心中就觉得瞧不起,临到快来了,却跟人家说自己身体不适,一听就是托词!
苏小郎君是何等人物,虽说看着温柔和气,可是,在宁州地面上,苏小郎君可是跟几位大人都熟识得很,又是荀老大人家里的常客,岂是她们这些青楼女子得罪得起的!
何况,不说别的,单说苏小郎君的才气,像她们这样的,巴结还来不及呢,说不得,苏小郎君一首好诗就能捧红一个新人,也能让以前的花魁跌落尘埃,玲珑自诩聪明,怎地就看不出其中的道理。
两人已经准备妥当,自去一边和带来的几个小丫头调弄琵琶,轻敲牙板,等着一会儿开宴的时候出场。
而苏珏却唤来了掌柜,问道:“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吗?”
掌柜的信心十足,点头道:“公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齐家三少爷一到,便可以开宴!”
苏珏点点头,捧着一杯茶,一边等一边慢慢喝着。
苏义有些不忿:“齐家那位三少爷倒是架子挺大的,天都黑了,还不见人影,不过几步路的时间,还一直拖着。”
苏珏轻笑一声:“人家出身名门,自然要摆着架势,如果太殷勤了,岂不是让人小瞧了齐家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