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吼道:“不要把自己的贪念安在香儿娘身上,你没资格!”
我也跟着说:“香儿娘为了让你断掉这贪念,为了让这不该被发现的矿脉再次回归大自然,才选择牺牲了自己。其主要目的,还是想点醒你。想必那头饰上的‘芝兰草’,就是香儿娘亲手所制,故意抛在洞口就是想你明白。可惜,一年之间,你恐怕来此不下数次,可何时会低头去看看,看看这妻子对你爱的警示?泥足深陷,无法自拔。这就是为什么拿原石锥刺人双眼的原因,实则在内心深处,你最想刺得就是自己这双贪婪的眼睛!”
“闭嘴!”一声大喝,殷大叔不知何时又抽出了砍刀,冲着我劈来。我一愣之间,他就到了近前。我并未闪躲,因为没这必要。有一个人仿佛比他还要愤怒非常,毫不留情且更加迅速地出手了。
一记直拳已经击打在殷大叔左肋,瞬间,这高大身躯就如断线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旁边岩壁之上,再也起不来了。以我推断,恐怕最少四五根肋骨不保。
馨儿愤怒无比,浑身杀气,双拳紧握站在眼前。那如花之容,还挂着泪珠,牙齿“咯咯”直响。双腿一错,弯腰躬身…
“住手!”我霹雳般大喝一声,终于把馨儿二次进攻拦了下来。她扭脸看向我,幽幽问道:“负心人不该杀么?贪婪又不懂真情之人不该杀么?”
我摆摆手,说:“馨儿,愤怒成狂不顾一切,也是一种人性的扭曲。这是泄私愤,不是正义,不要变成他这样的人。天真的你才是你,我喜欢!”馨儿愣住了。
我则慢慢走到殷大叔身旁,蹲下身子问道:“你与潜梦道有什么关系?当年与你兑货之人,是不是老黑?”
“哇哇”几口鲜血,本想强撑起身,可那一拳太重,恐怕远超我的想象。殷大叔无力地趴着,转脸冲我说:“你…你又…又猜对了,我…我…认识他…多…多年…”
我接着问道:“当年他骗你差点自杀,为何还要来往?”
殷大叔眉毛一跳,随后笑了笑说:“你…你仿佛…看…看透了一切…生意…就是一场生意…可没…没想到…这次来…来找我…竟要那…那矿脉…还威胁我…”
我点点头:“因为他失去了一批重要“货物”,想要找钱补仓,所以又想到一年前你卖他的祖母绿。是啊!穷凶极恶之人,一旦被迫走入绝境,自然会不择手段。香儿也许就是那筹码,是么?”
殷大叔不再看我,只是说道:“我连…连…小红…全然不…不顾…这…她我怎会关心…”
我摇摇头,接着问:“潜梦道呢?”
殷大叔听到这里,又把头转向我,说:“你猜…再猜…”表情似乎又出现狡诈之意。
我接口道:“‘九梦十八音’竟能将他人意识带入自己潜意识中,而且梦境与现实相连,有真有假难以判断,且梦境环环相套。我们经历的恐怕不过两层而已,如果九层一一施为,绝无生路。如果我未猜错,一开始你已起杀心,所以暗潭才会恐怖异常。可后来你似乎意识到或者良心重现,我们毕竟是孩子,怎么可能与老黑是一路货色?何况又听说,我们曾毁掉老黑那魔窟,更不可能是一起的。所以,你犹豫了,才出现中间的暂时脱困。随后又害怕我们出去说出一切,杀心又起,可为了放心施为,所以先将自己隐藏,才有了被怪物拖走的假象。之后发现我们竟闯进这里,才决定用一场视觉盛宴,扩大人性的贪欲,让我们自绝在此。只可惜,一切的一切,被鬼车和朱厌破坏了。但能在‘噬梦虫’啃食下,不伤及自身潜意识,恐怕你的实力竟在修梦术之上。你是判梦师!”
没有惊讶,没有狡诈,表情回复一般,呵呵笑起,可是伴随而来的就是无数声咳嗽。缓了半天,殷大叔才说:“紫扭蓝的后人…果…果然…可…可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