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西夜梦到了自己记忆中从未有过的事情,那是和以前的梦不一样的场景。
环境不再是黄色为基调,黑暗笼罩着他。
可黑暗中却有人在不停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不久后,耳边响起了嘈杂声、脚步声、哭声以及谈话声。
“刀、纱布、酒精、输血器”
“麻醉剂呢,快拿麻醉剂来。”
“不用那东西了,他现在感觉不到疼痛,直接做”
“血止不住了,快,加大输血量。”
“呼吸也没有了。”
“塞拉尔还没到吗?”
“小夜,别怕,妈妈在这呢,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各种声音向西夜袭来,它们混杂在一起,让西夜感觉头都要炸开了,他想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那些声音仍继续钻进他的脑子。
这样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白光穿破了黑暗,照在了西夜身上,他微微睁开眼睛,感觉全身暖洋洋的,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粗,渐渐的把黑暗挤到了角落。
可是无论如何,白光都无法把黑暗全部驱散。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光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最终,黑暗再次笼罩了西夜。
不过这一次他的耳边再没有声音传来。
西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旅店的床上。
铛!铛墙上的钟表连续响了五下,驱走了西夜最后一丝睡意。
“才睡了一个小时,我怎么又开始做梦了,是这些天太累,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离西夜结束冥想仅过了一个小时,天还没有亮。
房间的窗户半开着,冷风和雨水从窗外涌进来,外面下着暴雨,雨水打在窗沿上,滴落到房间里,在地上炸开,发出嗒!嗒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把他从梦中惊醒。
西夜从床上爬起,关上了窗户,望着街道上偶尔来往的马车,梦中那刺耳的嘈杂声仿佛还停留在他的耳边。
在这倾盆的暴雨中,万物寂静。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辆黑色的马车在路易镇的某条街道上奔驰,而后停在了某个偏僻的角落。
砰!砰!砰!
敲门声在这寂静的雨夜中显得异常刺耳。
在不停的敲门声中,大门终于开了。
一个仅仅五十岁左右,却已一头白发的男人提着油灯走出来:“你们怎么迟到这么久,而且怎么就来了你一个?”
“还有我”马车之中,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出,很快便被雨水掩盖。
“就你们两个人?其他人呢?”白发男人问道。
“等会和你说,过来搭把手”敲门的人回头钻进了马车。
白发男人皱了皱眉头,在马车的门被拉开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油灯照射下,一个约三十岁的男人靠坐在马车里,面色苍白,左手死死的按着腹部,嘴里大口的喘着气。
鲜血沿着他的裤管染红了车厢,又从车厢的缝隙中流向地下,在雨中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轨迹。
当看到白发男人时,他艰难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路上出了点问题,所以来的有些晚了。”
“别说话”白发男子上前一把掺住了他,配合着敲门人把他拖进了屋内。
屋子里,一个人赤裸着上身,躺在冰凉的桌子上。
他的皮肤略黄,强健的肌肉看起来充满了力量,但腹部的血洞在油灯的照耀下却让人触目惊心,血洞旁边的肌肉翻起,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骨骼。
地上一片狼藉,显然是原先在桌子上的东西都搬了家。
“咬住它”白发男子拿了一根木棍放到了他嘴边,然后拿着一把切菜的刀在烛火上熏烤。
“还有,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白发男子接着问道,不过他嘴上在说话,但手上却是一下都没有停顿,可以看出他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伤势了。
“我们遇到了恶魔,真正的恶魔”敲门的那人嘶吼的说道,眼神里满是恐惧。
“他对你们做了什么?”白发男子冷静的问道,同时倒了半瓶酒精在伤口上。
“啊!啊!啊!”虽然咬着木棒,但躺在桌子上的男子仍表情抽搐,痛苦的叫出了声。
“他杀光了我们的人,全部人,他就像鬼魂一样,我们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哪,做了什么,只看见我们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