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天黑,刘大卫进了牢里,顺手闭上门,看着三位队员躺在草堆中愁得气儿不吭,抱住头,只是发呆。
“我看事到如今,只有越狱逃跑一条路!”一位队员说罢,眼睛盯住大家。
另一位队员忙接住说:“对,到了半夜,咱们齐心合力把门上的哨兵杀死,枪夺过来,从院墙上跳出去,舍上命跑就是了,成败就看老天爷的脸了。”
最后一位急得只叫,“行,就这样决定了。”
刘大卫低头想了一下,问道:“你们的伤势如何?受了这么大的刑,还能跑吗?”
“挣命吧,要是不跑,到了关外横竖都是个死。”
大家都是同一个意思,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能被鬼子送去关外。
刘大卫下定了决心,看了看天色,小声说道:“我看也只有这条路了,可是今天不行,天已经黑下来,逃跑的路线也没调查好;大门外面放哨的,现在也不知是谁。
等我明天上午专门把四面院墙出路看个清楚,到半夜逃跑也不迟。”
几个人商量完毕,刘大卫连忙出来,寻思着能不能找平日里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帮忙。
这可是掉脑袋的活,他记起了郝会长的话,现在敌我态势十分复杂,绝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特别是宁化镇,这里是鬼子最大的据点,鱼龙混杂,人心难测。
那几个朋友都是警察局的,虽然平日里没少发牢骚,但遇上这种押上性命的事,难保不会怂了。
此事不但关系到三位八路的性命,还有自己一家几口人,刘大卫叹了口气,将这个念头扔掉。
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将他们救出虎口呢?
他又没多少信心办成此事,所以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刚转过一个弯口,便被人拉到了墙角,刘大卫吓了一跳,一看却是袁海,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也不怕鬼子的巡查?”
袁海晃了晃手中的【良民证】,小声说道:“会长叫我装成个商人模样儿,裤带上别了颗手雷,趁着天色将黑混进来,就是找你商量事情哩。”
“走,去我家说。”
刘大卫带着袁海行到街东,闪进了胡同,胡同最东边便是自己的屋子。
“还没吃晚饭吧?”刘大卫舀来一碗水,袁海渴的很了,接过来一骨碌喝过干净。
刘大卫热了饭端上来,袁海往碗里一看,不过是清米汤,里边滚着几颗山药蛋,端起喝了一口,感叹道:“唉!你们都吃这些?这里的百姓不是更苦哇!”
刘大卫点了点头,“听黄狗子们说山里人都快饿死啦?”
“可没有的事,现在郝庄家好长时间没纳粮了,大家锅里都能见到一点油腥。”
刘大卫听罢十分欢喜,“上次那个地雷圪蛋是你们的吧?听说非常历害,你见过地雷没有?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