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递给他一张纸,韩翊打开一看,只见那一尺见方素笺之上,画了一株迎风碧柳。韩翊心中狂喜,问道:
“小弟弟,是谁给你的这张纸?”
“是一个好看姐姐。”
“她在哪里?”
小孩指了指对面一座茶楼二楼道:“就在那里。”
韩翊一看,茶楼招牌上写“留香阁”,谢过小孩,快步进了茶楼。
上了二楼小二便带他来到一间幽静雅间,推门进去淡淡茶香扑鼻,茶几之后坐着的正是章台柳。莺莺燕燕坐在两边。
章台柳浅笑盈盈,抬起柔荑为他斟了一杯茶。韩翊坐下,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尴尬一阵,章台柳道:“公子最近忙些什么?”
韩翊道:“只是读读书,帮李兄一些小忙而已。”
“哦,我最近涂鸦了几首小诗,不敢拿出来让人看。今天碰到公子,请公子雅正。”说着递过一些纸笺。
韩翊忙到:“恐怕贻笑大方。”接过来看。
正仔细看间,听见雅间外大厅有人在谈论。声音虽是嘈杂不清,但已韩翊耳力,却是清晰非常。
一人道:“最近可听说什么新鲜事吗?”
另一人道:“听说京兆府破了一个案件,是狐仙杀人。那狐仙身穿白衣,化身女子,每天晚上出来寻找男人,凡有上钩的,那狐仙尽情**之后吸尽男子元阳,再饮血而去。”
另一人道:“那狐仙漂不漂亮,如果是个漂亮狐仙,让我也碰上,哪怕风流一夜,快活而死也是值了。”说完嘻声**。
又有一人道:“嗤,你们那都是老掉牙的皇历了,还在这里拿来塞牙缝。”
前边那人道:“那你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
这人道:“听说最近在终南山中出现一些来历不明的神秘人,这些人有咱们中土唐人,也有西域人,还有那天竺,大食人。这些人整天聚在一起,神神叨叨,不知在干些什么。”
有人便接:“听说是什么教主升天,圣姑下凡。”
便有人问道:“什么教主?”
“听说叫什么摩尼教。”
“哼,什么狗屁教,这年头就有那巫婆神汉好装神弄鬼唬人,弄几个蠢人聚在一起,自己就成了什么教主,骗人吃喝。”
“哼,你可小心不要胡说。叫玉皇大帝听了,派那无常下来拔了你的舌头。”
“嘿嘿,无常归阎罗殿管,有不归玉皇大帝管,你这人屁都不懂,就会胡诌。”
前边那人争辩道:“阎罗不归玉皇大帝管吗?”
……
韩翊和章台柳谈诗论赋,无拘无束,谈笑间,偶尔四目相对,都感到对方眼中火花,那章台柳真情流露间,神情坦然,并无遮掩羞涩。
倒是韩翊落在下风,偶或无意间触及章台柳冰肤玉肌,便如触电,悄悄挪开,心中如小鹿乱撞。
半天时间便如流水,不觉而逝,二人依依不舍道别之后,已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