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和慕容垂比肩站在长江两岸,苻坚看着眺望远方的晋军,带着疑问“慕容垂,你说宁以恒和宁以弦建立了北府军?”
“是的,王。据传闻是广陵和京口的流民为主,是宁以恒和宁以弦兴建的。这些流民因着受了不少赵国和魏国国破的苦,练就了一些保命和厮杀的本事,成为了北府军的主力。就说宁以恒正打算让这批军队成为最强军队,犹如当年的北伐军。”慕容垂回道。
“哦?与之当年的北伐军又较之如何?”苻坚问道。
“晋人谓京口为北府,按徐、兖二州都督以北为号,故有北府之称。这北府军,因着宁以恒知道世袭制导致的腐败故而选择了流民,流民无依无靠,全靠自身本领。又因着流民打算洗脱自己赤贫的现状,更会牟足劲儿杀敌,这股狠劲儿和拼劲儿造就了北府军赫赫威名。”慕容垂走到军备图旁,指着地形图说道。
“陛下,太元四年二月,您派遣征南大将军苻丕率步骑七万进攻东晋在西线的军事重镇襄阳。为配合西线的进攻,七月的时候又遣兖州刺史彭超为都督东讨诸军事,与将领俱难、毛盛等帅步骑十万进攻东晋的东线重镇彭城、淮阴、盱眙。此时正是北府军筹建之时,那时的北伐军不过区区数千人,可谓是小打小闹,不足为惧。”慕容垂继续说道。
“太元五年二月,咱们秦军攻下襄阳,执晋将朱序。在东线,面对秦的进攻,东晋派万余北府兵援救彭城,军于泗口,欲遣间使报沛郡太守(彭城)戴遁而不可得。此时北府军不过几万人,虽然可以暂时缓解襄阳之危,奈何襄阳早就被我秦军攻下,甚至逼得戴遁弃城而去。”慕容垂分析道。
“宁以弦和宁以恒扬言遣北府将何谦率军袭取留城,彭超释彭城围还保辎重,东晋彭城太守戴遁随何谦帅彭城之众奔宁以恒,彭超进据彭城,而南攻盱眙和淮阴。此时北府军已然数十万人,可见北府军深得民心,尤其是这些流民的心。”慕容垂顿了顿说道。
“以臣下看,这北府军当真不容小觑。”慕容垂得出这样的结论。
“想想也是,一个国家的灵魂在于民。这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自古皆是如此。东晋摒弃了少爷兵留下了真心为国拼杀的流民。这些流民渴望国泰民安,渴望平安顺遂;这些流民恨极了抢夺他们平安的异族番邦,自然为了自己的孩子也要尽力拼杀,这便是晋军的军魂。宁以恒找了合适的军队,而我秦国也要寻找正确的应敌之道才是。”苻坚看着地图,皱起眉。
“慕容垂,你说着长江渡江可有胜算?”苻坚指着自己想要抢滩登陆的位置,却让慕容垂摇起头来。
“陛下,这长江古来自有天险不易攻下,再说晋朝是汉族正统,这里又是兵家重地,自然百姓拥戴军民一心,怕是难以成功。”慕容垂叹了口气。
“慕容垂,我苻坚偏生不信这个邪,我坐拥百万大军,就是每个人扔一个鞭子都能断了这长江的水流!你可信?”苻坚傲然的看向慕容垂。
“陛下可是要投鞭断流?!”慕容垂一脸诧异。
“慕容垂,你可知道我的骏马?它跟了我数十年,有一日都掉入了坑里,命不久矣,它竟然低下头将缰绳垂下来让我抓住缰绳得以逃出生天。你可知自此人们都说马有垂缰之义,狗有湿草之恩?我苻坚天生就被神灵所眷顾,自然我说投鞭断流,便可以断了这长江天险。”苻坚看向滔滔长江水,俊秀的脸上一派杀气。
慕容垂低下头等待着苻坚的话语。
“慕容垂,我听闻慕容儁有一双极其出色的儿女可是?”苻坚突然笑起来。
“陛下,我明日就送来给您阅览。”慕容跪下心中却极度不是滋味。
晃晃明殿,灼灼乾坤,燕国有女,美若明珠,燕国有子,灿若华昼。
苻坚看上了十四岁的清河公主慕容秀涓连同十二岁的幼弟慕容冲(更始皇帝),此二人皆被苻坚宠幸,长安因而有歌谣:“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说的就是慕容冲。
慕容冲的容颜不亚于当年的周小史,甚至更有胜出。他不笑已然是风情,若是轻轻一笑,仿佛百花盛开,迷了人眼,乱了人心。
这慕容冲俊俏的让人心乱,可世人不知,慕容冲更像苏念秋的翻版。他更精致的五官,让他仿佛是年轻版的苏念秋。
这才牢牢锁住了苻坚的心,让他苻坚为了慕容冲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可即便如此,苻坚仍旧没有忘记在淝水与宁以恒一战。因为苻坚知道,这一生的重活,更关键的是重新获得苏念秋。
苻坚轻捏着慕容冲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慕容冲,小字凤皇。”慕容冲惴惴不安的抬起脸来,十二岁的他,美若繁星的眼睛仿佛磁石一般吸住了苻坚的眼眸
“凤皇?哪两个字?”苻坚皱起眉头。
“有凤来仪,皇宇周天。”慕容冲低下头,心中更是忐忑几分,这名字甚是霸气,在这秦国君主面前,莫不是让他以为自己有了称帝的心?会不会有杀头大罪?
“倒是个好名字,我看你的样子,莫非是南方朱雀星君降临凡间?当真生了一双秋水潋滟的眸子,让人看了就难以忘记。”苻坚轻笑一声,他果然像极了苏念秋,就是这般看着,也是让人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