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儿领着毛乐言前往地牢。地牢很隐秘,毛乐言之前也经过这个院子,这里花团锦簇,园林之秀丽不下于苏州园林。谁会想到这个美丽的院子下面,会隐藏着一个阴森的地牢呢?
俊儿走到一棵梅花树后面,梅花树后有一座小小的假山,俊儿跳跃上假山,扭动假山顶尖的一块石头,便听得轰隆一声,地下裂开一道口子,约莫能容进两个人宽度。
俊儿首先跳了进去,毛乐言跟着跳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俊儿燃起墙壁上的烛光,如豆般的烛光发出微弱的光线,仅能照亮眼前一米内的景物。
毛乐言从怀里掏出夜明珠,地下室陡然就光亮了起来,俊儿吓了一跳,手中的匕首抵住毛乐言的脖子,怒道:“你别耍花招!”
毛乐言被他挟持,也不生气,只微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想让我们好走些,我怕摔倒。”
俊儿哼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女人,也不知道姨娘为什么这么怕你,换我,早把你杀了。说得你多厉害,那次在山上,要不是那狗皇帝突然来了,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
毛乐言故作忧愁地道:“想起山上那一次,也确实惊险。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姨娘要针对我,她说要的什么武器,我压根就没有。”
“哼,你没有?别狡辩了,你要是没有,姨娘怎么会花这么多心机对付你?”俊儿踢了毛乐言一脚,毛乐言吃痛,但也强忍了下来,如今还真不能得罪他,只能扯开话题让他警惕心减弱,自己好查看环境,看看有什么机关没有。
毛乐言叹息,“还不是因为小王爷,小王爷说喜欢我,你姨娘便疯了似地要针对我。不过,这位小兄弟,你跟小王爷是什么关系啊?陈如儿怎么也是你的姨娘呢?不过,我看你姨娘似乎宠爱小王爷多一些。”
此话说中俊儿的心事,他勃然大怒,扯住毛乐言的头发便往墙上撞去,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说姨娘宠爱他多一些?你以为他就矜贵我低贱?我跟他是同父同母所生,我若是低贱他高尚到哪里去?你以为他真是静王的儿子?哪个女人都扑倒往他怀里去,连姨娘也是如此,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瞎了眼,还是猪油蒙心了?那杂种哪里好了?”他气极,竟然说刘泽中是杂种,说出来,又觉得不妥,但又不愿意改口,只得面容狰狞地拉着毛乐言的头发撞墙上。
毛乐言额头出血,血沿着额头一路流下来,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血腥的味道,用尽全力按压住自己的愤怒,不能反抗,不能翻脸,一定要看清楚各种机关。心中对俊儿所说的话,却是有些震惊的,刘泽中竟然不是静王的儿子?真是奇怪啊,刘泽中的模样跟刘渐刘吉等人有些地方相似,难怪谁都没有怀疑过这些事情。
那俊儿渐渐恢复冷静,他松开匕首,冷冷地道:“走前面!”他怕毛乐言走在后面会暗算他。虽然说是各种看不起毛乐言,但是因为那日见过她跟陈如儿对招,知道她确实有些本事的。
一路狭窄的甬道,仅能容一人通过,胖点都无法通行。毛乐言举着夜明珠,甬道这里应该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因为俊儿一直跟在她身后,而她也故意步伐凌乱,所以要是有机关,早就发了。
出了甬道,眼前便陡然开朗起来,俊儿先一步走在前头,然后挟持她用匕首抵住她的脖子,道:“不许动,跟我走,我怎么走你就怎么走。”
毛乐言被他的手腕卡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艰难地呼吸一口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走的。”
俊儿松开了点,让毛乐言可以呼吸顺畅,他脸上有些凝重起来,脚下也十分小心,他拖着毛乐言,沿着地牢里潮湿的地面一路前行,偶尔跳跃,偶尔转道,毛乐言把这些点都记在心上。
走过这一块潮湿的空地,眼前便有一道门,俊儿上前扭开门柄,是左三下,右三下,中间再摁三下,门便咿呀一声开了。
首先进入毛乐言眼中的,是一道红色的屏障,这道屏障是用光造成的,红光中带着暗青色,毛乐言骇然,这道光屏,就算用瞬移术,也无法穿透,因为,这相当于一个结界,难怪陈如儿如此淡定,原来,她早就设好了一切,就算她用瞬移术进来也于事无补。
这个结界是用来对付有法术的人,寻常人,则来去自如。毛乐言透过红光,看到庆王被吊在红光后的墙上,他被吊起的双手,左手少了一根尾指,确实如陈如儿所说,为他包扎好了。他整个人都憔悴了,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但是神智依旧不大清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闭上,似乎没有看到毛乐言。
毛乐言却忍不住痛楚地喊了一声:“显!”
庆王陡然睁开眼睛,惊慌地张望了一下,待他的眸光穿过红光落在毛乐言身上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刺痛起来,他惊道:“你也被抓来了?”他挥动着被吊起来的双手,怒喊道:“刘泽中,你有本事冲着男人来,伤害一个小女人,算什么英雄!”
毛乐言眼中的泪水忍不住簌簌落下,她冲上去,但因有法术在身,被红光弹了出去,撞在墙上,她爬起来,喊道:“显,不要动,别动,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庆王急促地道:“你能逃出去快点逃,不要你救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