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斗篷人相互望了一眼,怒道:“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四人长剑拔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扑向耶律平。只见耶律平左手撑伞,右掌暗运内力,轻盈的腾空而起,动作极其漂亮。耶律平道:“一群找死的家伙。”
四个斗篷立刻变换了招式,从下而上,剑锋萦绕着剑气,齐攻耶律平。但见耶律平左手撑伞,右掌凝聚内力,猛的朝下一掌劈出。这一掌内力雄厚,气势逼人,如同一股强流扑来,那四人感触到这股强力,反应倒是敏捷,朝四面散开来。
耶律平虽然一掌未击中那四人,不过那四人已看到,耶律平一掌竟然将地面凹下一寸有余。这四人骇然,盘思道:“如此深厚的内力,非我等能抗之。”耶律平冷冷的望了一眼,轻然落地。那四人互相望了望,心中有些怯意。不过自思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四人凝聚在一起,挥舞手中的长剑,霎时间,一股由四人凝聚的剑气直扑耶律平。这股剑气十分强力,剑锋已是逼近了耶律平。
耶律平将雨伞抛向空中,右掌和左掌合在一起,一时全身血液澎湃,双掌挥出,一阵长啸般的声音卷扑而来,与那四人的剑气相碰,一时间风雨涌动,已见水滴四溅。那四人只觉得气息窒闷,似乎耶律平的掌力已经靠近,只是要想再避开,已经是不可能了。
耶律平这一掌虽然刚猛,却不及伤人,掌锋所至,一刹那间,那四人的蓑衣斗篷四分五裂的散去,残布败絮漫天飞舞。四人皆是惶恐,四目相望,不知道何以是好。其中一人说道:“既然杀不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耶律平没有说什么,接下从空中飘下的雨伞,径直的走了。
这四人恨恨的跺脚,料是杀不了耶律平了,只得各自奔回。
李云成在一旁看完,倒觉得没什么稀奇的。一步一个沉重的脚印,只觉得头愈发昏胀了,走起来似乎风吹就能倒下似得。李云成看看天色,这般的风雨交加,寒冷刺骨,不住的摇头。李云成走了几步,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了,一个头栽在了泥泞的道路上。
李云成想爬起来时,忽然见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出现,李云成抬头,朦胧的看到,好像是刚才撑伞的耶律平。可是这头昏沉沉,使不上力了,头扑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传来,李云成一下子惊醒过来,只是感觉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张朴实的床上,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房间里的器具都很破旧,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看来是一间普通的民房。这房子泥土砌的墙,格外的简单,只是能够遮风挡雨。李云成心里纳罕,自己怎么躺这里来了?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李云成望见,是一个白发的老叟端着一个破了个缺的碗,缓缓地走了过来。那老叟一身破旧的衣服,却是干净整洁,一张慈祥的脸庞让人觉得很是亲切。李云成正想起身来,那老叟看见了,说道:“你醒了啊,先别起来。这受了风寒,不能再受凉了。”
那老叟走过来,将碗递给李云成,说道:“这是在山上采的草药,治风寒很管用的,喝了吧。”李云成接过药碗,将碗里的草药汁喝了,问道:“老人家,我这是在哪里?”那老叟说道:“在我的家里,哦,对了是你一个朋友送你过来的,当时你衣服破烂湿透了,又受了风寒。所以我把你的衣服换了,家里没什么像样的衣服,你就将就穿着吧。”说着笑呵呵的拿着那喝完药的碗往外走。
李云成思道:“朋友?我怎么会有朋友呢。”李云成叫住那老叟道:“老人家,我那朋友在哪儿?”那老叟回头道:“到镇子上去了。”李云成有些困惑,想不起来谁这么照顾自己。当下躺下,将被子裹着自己,喝了那药有些发困了,便闭目睡去了。
一会儿,李云成听到一阵声音,仔细听去,那老叟道:“壮士,你那朋友已经醒了,我已经给他喝过药了,应该没事了。”只听一人道:“多谢老伯了,这里我买了些鱼肉,老伯将它炖了吧。”那老叟应了一声。
转而,听到脚步声靠近,李云成看去,那人清眉云眼,脸上的风霜显得很是成熟稳重。垂发怡然,看这身的装束。便是耶律平无疑,只是这近了,看得他的容貌,的确不像一般人,眉宇间透着一种气势,似乎不可琢磨。
李云成撑起身子,拜道:“多谢公子相救。”那耶律平坐在一边,笑道:“也不必称我公子,叫我耶律平就行了,昨日看你昏倒在路上,又一身湿尽,所以就把你带到这儿来了。”李云成还是再三拜谢,说道:“耶律公子……”李云成还未说几个字,耶律平道:“我耶律平也不是什么公子哥,不用那么俗气的叫我。”李云成说道:“是,耶律大侠。”耶律平笑道:“难道你就没有别的称呼吗?”
李云成说道:“小人以前是个奴隶,所以习惯了。”耶律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李云成答道:“我本是汉人,叫李云成,只是因为小时被卖到了西夏做了奴隶。”耶律平说道:“你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路上?你的家人呢?”李云成说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耶律平说道:“那你打算何去何往呢?”李云成将那日月仙救下自己的情形跟耶律平说了,然后说道:“未报月仙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哪儿也不去。”耶律平说道:“知恩图报,是条汉子。你要去北剑门,那一同去吧。”李云成问道:“你也要去北剑门?”耶律平笑道:“我是辽人,自幼熟习我大辽武功,可是我不相信‘天下武功精髓皆出于中原’的说法,所以我此次南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我大辽的武功才是最强的。我第一个挑战的门派便是被称为‘剑宗’的北剑门。”
李云成问道:“那你这样逐个的挑战,能挑战的完吗?”耶律平深吸了口气,说道:“不管了,直到我战败为止。”李云成看看他,身上的确缠绕着一股傲气。这上北剑门有人相伴,自然是最好了,这耶律平有一身豪气,只是这傲慢的性格恐怕会害了他。
这时,那老叟已将饭菜做好了,耶律平与李云成一到,去吃午饭了。那老叟说道:“我藏了一坛好酒,有好几年了,一直舍不得喝,今日贵客来了,当是开封的时候了。”耶律平笑道:“老伯太客气了,我们两个可就不客气了。”那老叟笑道:“我一个鳏寡老人,好久没有和人一起吃过饭了,今日高兴,没什么招待的,只有这坛酒喝个干净。”老叟斟了酒,与二人一道边吃边是畅饮,直到下午时分方才收拾的残局。
耶律平笑道:“李云成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豁然畅达的。”李云成说道:“耶律大哥的豪气让我实在佩服,这才多说了几句。”耶律平笑道:“说的好啊,你说的都很有道理,而且懂得也比较多,耶律平惭愧。”李云成笑着不答,两人就着这山间小屋,各有所思。
次日,耶律平与李云成告别老叟,朝北剑门方向去了。临走时,耶律平悄悄地留下了一定银子,因为他知道,这老人家也是豪放慨然,不会接受他直接的恩舍,这两日的款待,让耶律平十分感动,走时久久的凝望了那小屋许久,还说道:“老伯,他日我一定在这里修一栋庄子与你住。”那老叟笑着挥挥手,看着耶律平的消失在了眼中,这才回去。
一路上,李云成对耶律平都颇有好感,心道:“有这等人在,称英雄也不枉然。”两人互相惬谈,倒是别是一番情趣。四下里秋风飒爽,自然很是惬意。
其实耶律平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莫合之子。耶律莫合是辽国南方军政大臣,也是当今皇帝耶律洪基的亲叔叔,此人善习兵法,极会用兵,有着千秋一梦的霸业。耶律莫合有四子五女,都是经他自己*教或者远游他国,学习万般文化和武学功夫。
耶律莫合仿宋国杨家将,组建了一支自己的家将部队,而且个个善谋策划,个个骁勇善战,旨在荡平天下群雄,成就霸业。耶律平是耶律莫合的第五子,是他亲手调养出来的一等一契丹高手。耶律平悟性极好,而且资质极佳,常得父亲夸赞。只是这耶律平自小孤傲,与其兄弟姐妹们不同,他年轻气盛,听到父亲说“天下武学精髓皆出于中原”一话后,就决定南下挑战各大门派,以此来反驳父亲的观点。
其实耶律莫合对其用意有二,其一消消耶律平的戾气并且加以历练,使得能堪大才用;其二是借他探听宋国的风声,找准时机,准备对宋用兵。耶律平临行前,父亲将一柄紫剑交给耶律平,说道:“这把‘紫星剑’是极佳的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你带上吧。”于是耶律平辞别父亲和姊妹们,踏上了宋土。<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