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们挺枪执刀,你看我我看你,却无人敢上前攻击。一时圈里圈外陷入沉寂,只听的众锦衣卫粗重的喘息声。少顷,听的一个沉闷的声音命令:“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霎时间,刀枪相交之声大作,叛军势重,且训练有素,四五支长矛对着一人攒刺,锦衣卫们困兽犹斗,个个勇不可当,可毕竟势单,稍有恍惚便会为几支长矛同时刺穿,渐渐地不支,被分割包围开来。
李参和大内太监带着十几个锦衣卫护住韩赞周,四下里长矛猛刺,一排又一排。二人浑身是血,一前一后杀的如痴如狂。韩赞周则负手站立,毫不防备的暴露在叛军的枪矛之前,但叛军无人攻击他,只是对着李参和大内太监猛刺。很快锦衣卫们一个接一个被刺倒挑飞,血肉横飞死状甚惨,却无一人哀号求饶。
渐渐,喊杀刀枪之声平息下来,场中只剩下了韩赞周、李参和大内太监三人。韩赞周面色痛苦,每看着一个锦衣卫倒下,眼角都会剧跳,直到场中那红色的锦衣一一倒下,他轻轻一叹,仰望向天:“陛下,武将负你,我锦衣卫终不负你!”说完,探手入怀,摸着一颗血红的小丸,便要往口中塞。
这时,就听的有人喝道:“住手!”叛军们立刻止住攻击,缓缓后退了几步,中间向两边一分,让出一条通路。路青锋锦袍铁甲,负手踱步走了进来。
李参杀的止不住,一声吼叫,扑上去,刀光霍霍,连砍十几刀。
路青锋左手负后,右手单臂遮挡,李参攻的虽急,却伤不到分毫,他右指在李参手腕上轻轻一弹。李参的右腕登时**,长刀把持不住,“当”的掉到了地上。蓦地里,就见人影一闪,一个人飞脚猛踢路青峰的面门。脚影重重,瞬息间连踢数十脚。正是那大内太监。
路青锋侧头让过,双手齐出,连拍带打,“砰”的一掌切在大内太监的脚面,右掌再一拍,“啪”正击在大内太监的胸口,大内太监连退几步,气血翻滚,右脚不住的哆嗦,显是受了伤。
李参拣起刀,咬牙又要上。“住手!”韩赞周叫住了他,仔细打量路青峰几眼,说道:“你是满清特使?”
路青峰也望着韩赞周。见他从容镇定,眼神中毫无大祸临头前的惊惶,个子虽不高,却如山如岳,举手投足、有一种摄人的气势。于是收了脸上的不肖,正色道:“你是韩公公吗?”
韩赞周盯着他:“正是。”
路青峰:“我自满洲来。”
韩赞周:“你果然是满清的特使。”
路青峰:“不错。”
韩赞周转眼望向四下的叛军,望向他们身上的明衣明甲,又仰头望向空中的红日。日快到中,阳光依然刺眼,眼前幻化出无边的光影,他没有闭眼,依然直视太阳,口中道:“赵之龙呢?叛国投敌,攻破大明皇宫是他不世之伟业,可谓万古流芳,他应该锦衣铁马,昂昂而进,好好风光一番,却怎么不敢进来?”
路青峰冷冷道:“公公,事到如今,相见何如不见,一切便随天而走吧。”
“天?你知道什么是天吗?”韩赞周冷冷。
路青峰冷冷:“我乃关外胡虏,比不得江南才俊,可如今天下大势,却一清二楚,便是匹夫也能看明白的,公公一腔忠义,路某佩服,但天数早定,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韩赞周哈哈大笑:“你是在劝降吗?”
路青峰:“降就活,不降就死!各位要死,我给各位一个痛快,不过得回我一个问题,不然各位就是想死,恐怕也死不了!”
韩赞周见过了他的本领,却毫不畏惧,只淡淡道:“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你这个鞑子能奈我何?”
路青峰眼角一跳,凌空飞起,五指向韩赞周胸口抓去。大内太监早防着他,横身一挡,飞脚踢他面门。李参也挥刀砍去。
路青峰的武功高出大内太监和李参许多,但二人拼死力战,竟挡住了三四招,路青峰猛然出一掌,“砰”的击在李参的胸口。李参本已气喘吁吁,这一掌力道奇大,打的他“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蹬蹬连退了两步,可他嘶声大吼,不退反进,满口鲜血的挥刀又冲了上去。
转过身,路青峰右腿横扫,“喀嚓”的清脆声响,李参腿骨乍折,疼的呲牙咧嘴倒在地上,长刀也脱了手。路青峰回过身,呼呼连出两掌,尽挥向大内太监的面门。大内太监早已大汗淋漓,勉强支撑,李参一去,独力便难支,虽咬牙抵挡,但路青峰掌影如电,“砰”的一掌还是猛击在他的面门,打的他眼冒金星,昏昏涨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