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静静地看着她,摇头道:“你这么想,那么代表你还没有长大。人生如逆水行舟,谁能指望时时平稳?每行一步,便是在狂风猛浪中抓住生机。”你真以为过了这一次,你以后的人生就一帆风顺了么?那么你就错了!房舍下人,珠宝财帛,功名利禄,样样都是别人追逐的对象,你觉得他们就是想要什么便得什么么?当然不是,任何东西都得由自己去追求,你以前太过莽撞,为人处事都太直率,如果你置身于江湖,我不管你,可是你现在侍奉的不是江湖人,而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大人。你做事就得知分寸晓进退。”
子衿低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前曾听邡大哥说过一个小故事,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想来,我病了这一回,其实也一定是个坏事。”
“邡大哥?”霜儿猛地一惊,心似被人触动似的,抬眼望着她。
子衿没再继续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脚下的小草,嘴里喃喃着:“小草被我踩死了,过了一个初春后,不依旧还笑颜绽开么?”
这句话有一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意味。霜儿点了点头,拿起她的藕臂,“我现在开的方子,你照着我现在的方子服药,每日三次。每晚我再以针灸疗法治你口角歪斜,不过七日,我保你能回复当初!”
子衿一听,喜不自胜,赶紧起身要给霜儿行礼。霜儿赶紧扶住了她,“虽说治好了你的病,不过我并不建议你再跳鼓舞。”听了这话,子衿只感觉一碗凉水泼得她浑身冰冷。霜儿知道这句话的重量,后又补充道:“你之前也看到了玉阙的舞蹈,她的舞技你觉得怎么样?”
子衿动了动嘴唇,半晌,依旧一个字儿也说不出。霜儿看她这样子,已经知道了答案,索兴不再问了,自顾自的说:“你也觉得她进步非凡,她这些日子日日练舞,你却久卧在病榻之间,她毫无顾虑回风舞雪跳得漂漂亮亮,你能够做到她这样么?你不要忘记了,你可是有病在身的人,你能做到毫无顾虑么?”
霜儿看得透彻,子衿被她一语点破,颇为心服,赶紧跪下来求条明路。霜儿不得不把她扶起来:“你先听我说,我虽名义上是你的师傅,但是你也不用动不动的就给我行礼。谁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我们女儿膝下黄金也不少!”
子衿破涕为笑,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反倒增进了两人的距离。霜儿在想,既然玉阙跳鼓舞,那么子衿就不能再跳鼓舞,忽然想起08年的奥运会开幕式上的墨者舞画的场面,灵机一动,当场知了出来。
子衿见她笑得糊涂,盯大了眼珠儿看着她。霜儿笑道:“你绘画功夫怎么样?”
“额,子衿能绣花鸟草虫,可是却不会用笔画。”子衿听她这么说,更是不解了。难道师傅要让她画画?她画技只能用粗通二字来形容。以前茹娘也让她学过一些,可是她一心在舞技上面,画画便搁置了。
“既然这样,那这两天你就先练画技。”霜儿一副不容改变的样子。子衿眼中疑惑之以更明显,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