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哥，我想单独和天天说说话，可以吗？”
班会散场后，苗淼走到符中亚身边说道。他刚刚走过来，符天天的视线就偏过去了，脸有些羞红，不敢看他。
“呃可以。”符中亚没有多问，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着说，“快去吧，你苗阿姨找你。”
天天的身体肉眼可见的一颤，还是木楞地待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椋和杏上前一块儿拉他才肯动。
班里其他的家长学生陆陆续续地往外走了，冯兰凤带着女儿也先一步告辞离开，符中亚尿遁，给他们留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独处环境。
苗淼和符天天走到教室靠窗的小角落，旁边是孩子们的柜子，上面贴了一张大耳朵图图一家的卡通贴纸。
教室门外是椋和杏在门外扒着门栏、探出小脑袋在偷窥。
天天有些不自在，四处张望。
看到贴纸上图图一家其乐融融，他像心里的某根弦被触到，不敢再看，赶快跑去窗边往外眺望蓝天了。
说实话，苗淼哪里知道怎么安慰这样的孩子，生怕说错话再次伤了他。于是，只是手臂柔柔地环住他的脖子，把下巴搭在他的脑袋上，什么话也不说，和他一起眺望着。
窗外是晴朗的蓝天，吹着微风，风里微微泛着秋天的愁绪，这愁绪把叶子给渍黄了。
一片泛黄的叶子从树枝上飘落，睡在泥土上。但这不是它全部生命的终结，这是一个新的轮回的开始，它仍会以其他的形式为这片土壤增添生机。
不知天天是伤秋还是伤己，他的金豆子啪塔啪塔地掉在苗淼手臂上，然后晕成一片水幕，上面好似倒映着什么，看得他出神了。
“妈妈。”他恍惚地呢喃。
“嗯。”苗淼轻轻应了一声。
背后皮鞋敲击大理石的地板的脚步声响起，听到这声音符天天如梦方醒，连忙抹掉自己的眼泪。
“阿姨，我知道你没法做我的妈妈，不过还是谢谢你。”他转过身紧紧抱住苗淼。
符中亚看着自己儿子和别的女性抱在一起的画面，有些触景生情，兴许这画面是与他脑海里曾幻想过的画面重叠了。他泪腺酸胀酸胀的，不得不摘了眼镜，拿掌心去揉。
虽然感动不已，但这份拥抱没持续很久。
“咳。”符中亚不容易把心里的波澜平复，故作平静地咳了一声，“天天，和阿姨说完话了吗？说完我们就回家了。”
“啊，说完了说完了，回家咯。”
小男孩松开手，擦擦泪，又恢复了活力满满的状态，急匆匆地冲了出去，撞进爸爸的臂弯里。
“谢谢苗阿姨，谢谢你们！”他冲椋和杏道谢，挥手再见后，拖着符中亚一路小跑地离开了。
教室只剩下苗淼他们，他牵着两个女儿离开，心境有些变化。
在符天天拥抱他的时候，他好像真的从那小小的怀抱里感觉到些什么，对母亲的渴望、依赖、向往
没有自己的时候，女儿们也是这样吗？现在她们离开父亲了，对父亲也会有同样的感情吗？
还有，椋曾经说“父亲很可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太多秘密、隐情未被解开，而椋宁愿独自背负重重心事，也不愿让他一起分担，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他必须想办法主动找到乐子神。
同女儿们一起吃过午饭，送她们回家，他再次踏上地铁，奔赴工作室，那是他的战场。
下午一点半，不知道为什么地铁里的人少得可怜。
他以前几乎没在这条线路上遇到这种情况，无论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的一点半，这条线的车厢最多就有一两个空位，可现在全是空位，只有一两个人和他同一节车厢。
没过几站，那几个人也下车了。
经过了公交事件，他对这种反常现象开始有些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