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卿低眸,“姑娘原先的房间里。”
萱草脑袋里轰的一声!
萧综干的!
成者王侯败者寇,萧综现在想怎么折磨太子都可以,他故意的,故意让萧统备受心的鞭笞。
萱草不再停留,抬步走入深深府邸。
看着她绝美身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余卿收回自己的目光,停在门口,静静等候。
还未靠近房门,一道清凉声音便飘入萱草耳中。
伴着呜咽的凉凉夜风,那声音,刺痛了萱草每一道思绪。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萱草脚步徒然顿住,轻轻闭合双眸,晶莹泪水放肆滚落。
萱草无论在哪一世,都是不通诗书,不会词赋的人。只在南梁,她经常卧在昭明殿下冰凉怀抱之中,听他缓缓念着古时的词句。
不是那些字句感人,只因为是他口中念出。
就足以让萱草将那些全部铭记。
“相去万余里,各在一天涯……”屋内的他,不断重复着这一句。
同在建康,同在一片夜空之下,月色也各有不同。
萱草明白现在萧统心中所想。
为何相爱的两人,要永远,独守天涯……
中间的一道鸿沟,当真不可跨过?
她伸出手,轻轻推开那房门,竟然不设防,没有锁,没有守卫!
只在那一瞬间,她便明白了!
他们把锁链,锁在了萧统的脚上,也锁在了萧统的心上。
窗纱有些破露处洒进来丝丝月光。
他靠在一边,痴傻笑着。
萱草甚至不敢相信,他真的就是她心中那个昭明太子了!
曾经的他,湛湛若神君,眉鬓如裁,瑰丽容颜,风雪一般凉冽的气质。
现在……
吴淑媛说对了,他已是废人。
他看到萱草了,却没有任何反应。
萱草解开自己身上的墨黑披风,她跪在萧统面前,想要伸手拉住他的手。
他却猛地躲开了。
他动作太大,使得双脚上的铁链发出一道响动之声。
萱草垂眸看去,但见萧统赤着脚,拴着他脚踝处的铁环内侧竟有铁刺,他的一双脚已经被伤得血肉模糊了。
萧统挣扎着想要乱动,萱草往前一跪,她摁住萧统,哭喊道,“别动了,别动了!”
再动,他的脚就要废了……
萧统呆呆的望着萱草,见她冰盈眼泪滚落,他伸手,接住一滴。
他将手指放在唇上,眼泪苦涩得杀着干裂的唇瓣,弄得他刺痒生疼。
萱草的脑子剧烈的镇痛着,她强行抱住萧统,她很用力,不许萧统在动弹。
“你是我的……我的太子……我怎么能让别人这么侮辱你……不行……我会救你出去!”萱草情绪崩溃,脑子里一片混乱。
夜里,萧统的手默默的环在了萱草腰间……他的脸藏在萱草胸口处,不断磨腻。
他喑哑嗓音响起,竟有笑意暗藏,“我记得……你身上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