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家宴如期举行,出席的都是沈家核心人物,李天野以部曲头领候选人的身份加入,坐在何元一的下手,在两人之上的自是沈二爷父子。()。
宴会厅里一派笙歌艳舞的景象,穿着暴露的*女们在靡靡乐音中翩翩舞动,入目是一片诱人的**,像沈玉成那样定力差的已然狂吞口水,险些失态。
宴开九席,分成左右两列,只在正南单列一席坐主位。
沈二爷是左边首座,对面是与他有几分相像但满脸病容的中年男子,正是沈家名义的主事人沈大爷,在李天野想来他的年纪不会比沈二爷大多少,头发却斑白零落,不时掩嘴发出几声低咳,神情极是倦怠。
沈大爷下首自是从头至尾都恶狠狠盯着李天野,要吃人样的大小姐沈含嫣,这艳女今日穿的很保守,脂粉也抹得偏浓,有些刻意收敛的意思。
李天野开始以为这是避忌他的缘故,后来看到沈含嫣不时偷瞄坐在正南主位的中年官员,小心谨慎的不想引起对方注意,这才明了个中原因。
那单列一席喧宾夺主的官员自然就是沈二爷提到的市舶使杨大人,面容还算英俊,脸色苍白,眼泡浮肿,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样子,此刻正睁着那双细窄的眼睛色迷迷打量场中几个姿色中上的*女,一脸**。
沈含嫣看他那个样子俏脸浮出鄙夷之色,一闪即逝,又去恶狠狠地瞪李天野。
李天野无视她的凶狠,遥遥举杯挑逗,这自然引来沈含嫣下首卓凌的冷然注视。
卓凌比前日犹显沉稳,双目精光闪烁,气势逼人,显然为今日的比试他也做足了准备,无论体力还是心理都调整到最佳状态,这让李天野不由惊懔,却也激发出更高昂的斗志,目放寒光的逼视回去。
同时李天野感觉还有道目光在打量自己,正是坐在卓凌下手的三十出头男子。
男子衣着朴素,脸型瘦削,浑身透着一股彪悍精明的味道,正是沈二爷的死对头秦管家。
他是沈大爷偶然机会在海上救到的难民,对沈大爷极忠心,也正因有沈大爷背后的支持,他才能勉强和沈二爷唱个对台戏,可即便这样沈家大半生意也已易手,他被卓凌取代的日子已是屈指可数。
看到秦管家正看自己,李天野故意回望过去,还咧开一口白牙冲他友善微笑。
这举动顿时惹来沈含嫣的怒视,沈大小姐还隔着卓凌狠狠瞪了眼秦管家。
秦管家面色难看的避过脸去,执起酒壶开始喝闷酒。
何元一冲李天野递来激赏的目光,自是赞他做得好,之前他提醒过李天野,卓凌的出现让秦管家很是不满,正是诱此人反水的好机会,李天野这一笑不啻加深了沈含嫣对秦管家的不信任,诱此人反水的把握又增加几分。
一曲舞罢,*女们纷纷退下,那市舶使杨大人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摸着下巴道:“本官还以为你们的家宴能很热闹,原来就这么几个人,实在冷清。”
沈二爷抢先回道:“大人有所不知,是草民怕人多惊扰大人的雅兴,便让那些不相干的旁支亲戚都回避了,大人若想热闹草民这就让他们都入席。”
“不必了,”杨大人挥挥手,目光左右看看,最后在沈含嫣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失望道:“人多也就那么回事,没趣,很没趣。”
神情萎靡的沈大爷刚好咳嗽几声,杨大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沈二爷见状暗暗得意,忙道:“其实草民今日还给大人准备了节目,管保让大人不觉无趣。”
杨大人精神一振,说道:“是吗?什么节目?”
沈二爷道:“大人不是担心这次宫买货物的安全吗,所以草民搜罗了两位高手为货物保驾,只是这二人都想做我沈府部曲的首领,草民便想让他们俩在今天席间一较高下,由大人您做个见证,胜者便是我府上部曲的首领,另赏黄金五十两!”
杨大人拍桌道:“你老沈够气魄,重赏必是勇夫,快让那两位开打吧!”他竟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
李天野和卓凌不约而同的阴沉下脸色,他俩或许没太多共同点,但有一条是两人都有的,那便是傲气!
沈二爷一番话把他们说的好像是给那杨某某表演的戏子一样,让他们如何能不心中愤愤,好在沈二爷亦看出他们的不满,变换口吻道:“二位就在杨大人面前分个胜负吧,胜者方是真英雄,那败的一方吗,自是连狗熊都不如了!”
明知这是激将法,李天野和卓凌还是傲然起身,纷纷持剑来到场中,二人彪悍的身形顿时惹来一干人又羡又妒的注视。
李天野身材伟岸雄魁,仿佛一座雄峻的高山,站在那里便给人以扑面的压力。
卓凌则似一棵挺拔的劲松,身形匀称俊秀,仿若李天野这高山下的一汪幽湖,给人另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两人只是站定对峙便已让观战七人紧张起来,心说等下的比试必定是惊心动魄至极!
铮!
李天野先将剑鞘甩到一边,挥舞两下松纹剑,带起阵阵劲风,涌向卓凌。
卓凌不动如山,冲李天野冷然道:“我让你先攻,出手吧!”
李天野知道这是他的自负,傲然道:“狂妄让人讨厌,小白脸,看剑!”
猛挥剑,猱身而上,一个大步跨过两人间近两丈的距离,松纹剑幻化出漫天寒光,直斩向卓凌的脖颈。
卓凌眼中寒光一闪,宝剑闪电出鞘,一时间满室生寒,一道电光直刺李天野胸口,速度之快竟是后发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