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梵云天熟知林门土木构造,冰咆哮扑面而来时,忽然记起地下有一条水渠地道经过大门出去,立马与甄礼轰开三尺地层,坠入地下水渠。()那时冰尘纷飞,冰锥雨下,所以无人知内情。那连绵不绝的冰锥刹那把二人轰开的破洞填满了,二人循水渠而下,出大门,下石阶,正到了冰夷脚下。梵云天又与甄礼商议:“魔门势众,林门势寡,当引敌酋速破之。”又深知邪帝“非大鱼不拣,非必胜不出”的风骚作风,故意破土而出,去扑冰夷长老,一面灵觉大开,全神贯注提防身后。两大邪帝果然中计,快乐地来偷袭,悲惨地被重创。
此时魔门三大绝顶高手尽出,“群蚁噬象”的方针马上流产,再无明暗之别,形势立变。林门子弟牢牢据守大门,魔门阵型被梵云天二人切成两半——他两人站的地方,方圆三丈无人敢近——林门顿时士气大振,欢呼鼓舞,一面痛悔当初不该放逐甄礼,一面欢喜梵云天二人力挽狂澜,支援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梵云天借了冰夷长老之力,汇合本身修为,趁着奇兵之效,一刀劈飞太上元君,与甄礼贴背傲立,横刀扛剑,傲视群雄,潇洒如天神。
紫薇大帝踉跄站住,咬牙扯下断指,藏于怀中,气喘咻咻,缓缓抽出腰间曲折如闪电形状的“狼牙水晶剑”,横剑直立,怨毒地瞅着甄礼,一字一字道:“本座叫你有,来,无,回!”他一身锭紫锦袍,玉带广袖,面如冠玉,头顶冲天楚云冠,鬓如刀裁,原本是个丰神潇洒的中年文士,现在却杀气澎湃,怨毒暴怒,面色紫青,恍如王陵孤魂。初次见面,他便对默默无闻的甄礼恨入骨髓。
甄礼一摩鼻子,不屑一顾:“今儿你纵使累死了我,也不是你的功劳,何况你还不一定有这本事。”胳膊肘一撞梵云天,两个嘻嘻哈哈,自在的很,恍如八岁孩童。魔门群邪望之大怒,却不敢挑衅,远远地围个水泄不通,咬牙切齿瞪着。
梵云天望望天色,高声向甄礼道:“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早些解决了两个老东西,还能下山喝壶酒,不是么。”说毕大笑,唿哨不绝。甄礼会意,暗鼓真气,苍云铁剑身赤纹乱窜,流光溢彩,火浪冲天,大声应道:“老子的脑袋现在泡在酒精里,晕晕乎乎,你拿主意便是。
里头林门弟子精神一振。原来林门自有一套密码,话里藏话,只有自己人能懂。方才梵云天那一席话,表面玩笑,翻译过来便是:“我与甄礼关照两大邪帝,林门子弟速速突围下山。”
如此一来,梵甄二人必然甘作活靶子,拖住两大邪帝,魔门首尾难顾,林门方有突围机会。三千魔门恶棍,群蚁亦可噬象,梵甄二人必然玉石同焚。
这无疑是个无奈的计划,是个悲壮的决定。
王守义大急,扬声喊:“林门听着,援军已近,大家奋力守住大门,俟援军到,里外夹攻,尽诛贼寇!”这便是表态,不肯突围,要死死一块儿。
梵云天甄礼两个蓦地变脸了,真气一吐,异口同声,破口大骂:“少跟老子啰嗦,活一个是一个,香火不绝,林门不灭,给老子冲!”两人不由分说,两声咆哮,剑如猛虎刀若游龙,恍如两蓬电光射向紫薇大帝和太上元君。
太上元君桀桀大笑:“困兽之斗!”手里噬魂法杖往地上一钉,骷髅头嘴巴大张,源源不断喷出黑雾,弥漫扩散,瞬间笼罩三丈有余,一面尖声指示:“圣门弟子听令!天黑之前,血洗林门,寸草不留!杀进民生堂者赏千金,枭林七首级者,神兵任取!”
又是一句“神兵任取”,魔门群枭已经彻底明白了邪帝的意思,欢呼鼓噪,避开骷髅黑雾,源源涌向林门大门。王守义怒喝:“林门的兄弟们,背后有我们的亲人,有我们的信仰,后面是我们要用生命保护的家!不退一步,与林门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