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起来还很虚弱,有些中气不足,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那把粗犷的声音的主人踏踏大步走了过来,干净利落得一个小跳,跳在了车上,整座车都狠狠的震了一下,显然分量着实不轻。
拉裴看到了他的一双大粗腿,脚上套着一双磨得差不多了的精致细密草鞋。
那大汉伸了把手,把拉裴扶了起来,靠在了车靠之上。
他向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大车的车斗里,屁股下面是一个又一个兽皮麻袋,摸了摸,一粒一粒的,这应该是粮食!
几个兄弟规规矩矩得被排成一排躺着,脸色都有些苍白,呼吸虽然微弱但却很平稳,这让拉裴看得很是欣慰。
再看向大汉,却是一个黑脸儿大汉,他却不知道,之前正是这大汉拿着箭朝他们射过来,将他们生生的给骇晕了过去。
“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救了我们,只怕我们现在都死得凉透了!”
拉裴苍白着脸,很是虚弱得道着谢。然而虽然虚弱却并没有其他头晕恶心的异常症状,拉裴心知这是因为现在自己体内纯净,并没有许多的病菌废物作祟的缘故。
“哪里的话,神领之内,只要是干正经事儿,正正经经的人,大家都是兄弟,这是柴尼斯神的意旨,我们自然是要遵行的。”大喊爽朗的一笑,如是说道。
这话又是让拉裴一阵心情舒畅,觉得这大汉很对自己胃口。
“要说你们几个可真是走运啊,早了那么短短的一小会儿工夫,还有得救,要是再晚一顿饭那么一小会儿,连我们大人都说只怕要不行了。”大汉一脸庆幸得说着。
“是啊!”拉裴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说道,“果真是命悬一线啊!”
“对了,还未请问老兄大名呢,我叫拉裴。”拉裴一脸的不好意思。
“是我达尔太过老粗了,不怨你,不怨你。”达尔将毛茸茸的大手一摆,混不在意的说道。
“好了,先别说了,你这会儿还虚弱着呢,好好躺着,大人吩咐了,你们醒了之后不能累着了,要喝一碗药汤的,我倒差一点儿给忘了,罪过罪过!”
达尔一拍脑壳,很是愧疚的说道。
说着,不待拉裴反应过来,达尔大声得就喊了句,“巴洛,盛一碗那个苦兮兮的什么参汤过来,有一个醒了!”
那大嗓门儿,震得拉裴耳朵生疼生疼的,不由得直皱眉头。
“哎呀,不好意思,我这一激动嗓门儿就高了,兄弟可别介意啊。”达尔摸摸脑袋憨憨一笑说道。
“这不算什么。”拉裴懒懒一笑说道,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兄弟是一根筋啊!于是不由得,神情之中就加了许多随意与亲切……他却不知道,正是这位仁兄,当初唬得自己险些心脏跳出嗓子眼儿了,也难怪他认不出来,当时他们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耳朵里嗡嗡乱鸣,虽然大致听得到话,却并不真切,多多少少有些变声。
这大汉却是个外粗内秀胸中有些锦绣的人物,凭着粗犷的外表,三句两句就把这一行人的底细给探了个底儿朝天,知道了这些人都是附近塔希三镇的人,家里自成一派,都是比较有潜力的元素使用者,在族中是有颇分量的一户人家。
之后不久,又一位黑脸大汉盛了一碗热乎乎的汤药就端了过来。
拉裴要自己来吃吧,达尔大汉却是万分的“自来熟”,把手一摆就说道,病人没有选择的权利,亲自一勺一勺的,将一碗苦的掉渣的汤药一口一口给拉裴喂了进去。
拉裴流着泪(苦的)喝完了汤药,就觉得一股昏昏沉沉的感觉渐渐笼罩了自己,打着哈欠就沉沉的睡了去,临睡时一个念头忽的想起:忘了问一下,那位治了自己病痛的牧师到底叫什么名字,失策!
两个大汉相视一笑,结伴到头儿那儿把事儿一说,这事儿就算是结了,想来这年轻人拉裴应该是没有说什么假话,因为塔西三镇连在一起,彼此相距不过几里的路程,而车队明天出发,不用多长时间,正午之前就能到得塔西三镇,量来也出不了什么纰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