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成非和顶风一起看向我。
“你二大爷家有个表哥也叫这个名字?”成非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没有反唇相讥,心里反复念叨着两个名字,庭院深深深几许,顶风尿尿尿满身。难怪如云说想到了庭院名字的下联,却又不肯告诉我,这个名字的确是她所难以启齿的。万万没想到,欧阳修和厕所文学在这一刻狭路相逢,而且居然还擦出了智慧的火花。对联讲究什么来着?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平?我不懂什么是仄平,可是念了几遍还是觉得很上口,意境上虽然稍微有些差距,但是……那么多十全十美?咱这又不是太空行走,马虎一些也不会出人命。子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诗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本来我没有理由这么热心的撮合庭院,一朵鲜花开在悬崖边上采不到至少还能看得到,机会合适还能闻到香气。等到被人家采走种到自己院子里,就一切注定与自己无缘,想再一亲芳泽还得去趴人家的墙头,我不是那么傻的人。
可是今天千里刺激了我,本来就打不过他的我有了这么一个难得的报复机会我怎么肯白白错过。丫不是视庭院为他的私人物品吗?老子就来给你转换一下所有权。让你再敢得罪小心眼的人……
旋即我又想到这对庭院可能有点不够意思,硬抓住她一句话就拿着厕所门板上的下联去贴欧阳修,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这两句话要是真写成对子连我这么豁达的人都不好意思往门上贴,只怕庭院还得和我翻脸。不过这个顶风尿尿本人还是很说得过去的,人看上去精明强干,比那个千里不是顺眼多了么。再说她本来也不喜欢千里,在天鹅眼里癞蛤蟆也不见得需要有区别——有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某位犯罪心理学专家说过,罪犯在初犯前都要有一个自我辩解和自我合理化的过程,没想到今天我倒自己给自己做了一回例子。
最后可能就要对这位尿尿老兄说声抱歉了,让你去追一个差着几个档次的姑娘就是为了给我出一口恶气,而且还要招惹一位拳头很硬的情敌,而且这个情敌还揍过吕布,虽然是缩水版的……大不了老子到了根据地以后养你,今天你付出的我以后十倍还你,再说了,男人就怕没目标,庭院这个小养汉的还是很带劲的,即使不成也足以增添一抹对这个游戏的瑰丽回忆。
“是这样。”我对两个还在对我目瞪口呆的人说道,“顶风,我这里有一桩你的好姻缘。我认识一姑娘,就在这游戏里认识的,特浪漫特天真的那种,干净的还相信缘分。有一次她在武器店里帮我们挑武器,和我们说起过,她要是能遇到和她名字对上对的玩家,她就愿意……以身相许……”我故意夸大了庭院的原话,就是为了能给这个顶风多一点信心。
“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顶风好奇地问道。嗯,也是,从庭院深深深几许想到顶风尿尿尿满身不容易,但是反过来要想到一起去也是一样的困难。
成非倒是略一思索,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庭院深深深几许?”
我略带诧异的笑道:“行呀,果然是上过私塾的人,这么冷门的句子你都想得起来。”
成非微微摇头:“《蝶恋花》这词算不得冷门,课本上就有。主要是就在我离开岛的时候,庭院还去我们那里找过鲨家帮,和他说你想骗我们的钱。所以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
顶风琢磨了一阵,说道:“庭院深深深几许,这词儿真好,苏东坡写的吧?可是我这个名字也配不上人家啊,别自找不痛快了。”
我着急地说:“怎么叫配不上?你可千万别动摇。她那名其实没有你这个好。那词儿细一寻思就是小娘们晚上没人陪着睡觉而的寂寞牢骚。像这种词儿写的越华丽就越算风花雪月。再看看兄弟你这名字,虽然咋一听挺骚性的,但是仔细一品……”
我一下卡住,没词了,仔细一品还是挺骚性的……
“仔细一品怎么了?是不是特有哲理啊?”成非笑道。
“对呀!”我一拍大腿,继续说道:“我特喜欢的一个歌手叫张洪量的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谁说流行歌曲就是娱乐而已,只要歌者有意,听者有心,流行音乐也可以是哲学的、社会的、国家的、人生的’。只有说话的人确实有那个心,甭管用什么词儿,会品的人一样能品出味道来。兄弟你的名字咋一听挺骚兴的,不过也说明了人类若是要和大自然作对只能自取其辱吗?而且言简意赅人深省。她那个往死了说算是闺怨,咱这个充满了对意识形态和环境问题关注的人文精神,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