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这蒙古骑士下一秒钟便扔了大刀,双手捂脸,大声哀嚎起来,就连坐下的宝马也无助地嘶嚎,摇头摆尾,差点把他甩下去,然后再也不听控制,受惊了一般,撒开四蹄,毫无目的的狂奔乱窜。
齐星衡此时咬着牙坐在一匹死马旁边,痛得他几乎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幸好还有雪灵姑在一旁,一声不响地将自己的白花裙侧摆撕开,要帮他包扎,齐星衡摆了摆手,半天才说出话来:“稍等一会,***,太疼了……”用一只手从乾坤袋中取出血髓丹自己吞了一颗,又取出一瓶止血的药粉给雪灵姑,让她帮忙涂在伤口上,然后再用布条包扎绑住。
齐星衡喘着粗气,咧着嘴坐起来:“你怎么一直跟着我?”
雪灵姑低着头,眼中波光闪闪:“司徒老爷知道奴婢是狐狸之后,便……便不要奴婢了……”
齐星衡一皱眉,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东面飞起一道黄色剑光,看那黄光长达一丈有余,里面有无数颗闪亮的银星,或是聚敛成芒,或是散成银光,在剑光之中游走,聚散无常,乍一眼看上去仿佛驳杂不纯,实则另有玄机。
雪灵姑惊声道:“不好,那是夫人们住的地方。”
齐星衡一惊,他刚吃了一颗血髓丹,疼痛缓解,连左手的麻木都有了些感觉,精神一振,咬了咬牙:“今天蒙古鞑子咱们是打不过了,不过司徒大人那孩子与我有缘,不能不救!”说完提着斩铁剑又向东面赶来。
这里果然似雪灵姑所说,司徒定家眷所在的地方,原本是用马车、拒马圈出来的一个小院,监军太监带领锦衣卫就在这里看押着司徒定的家人,此时被都被蒙古铁蹄践踏得破烂不堪,只剩下锦衣卫和司徒定的亲兵把守着一小块地方,监军太监吓得屎尿齐流,哆哆嗦嗦,好似筛糠。
司徒定不愧是祖传的剑术,一口聚奎剑光气纵横,每一剑刺出,剑光所到之处,无不是人仰马翻,所向披靡,有得更是被连人带马削成四截。
不过周围的骑兵实在是太多了,司徒定得亲兵已经全部死光,而且骑兵抛射,飞矢如密雨般落下,他顾得这边顾不得那边,身上连中数箭,浑身浴血,还在拼命坚持,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站着的不光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有朝廷“天使”,那是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的。
齐星衡心中暗暗焦急,告诉雪灵姑:“你会什么法术么?比如飞沙走石的那种?”
雪灵姑点点头,齐星衡大喜:“一会我弄出血丝,你帮我往蒙古兵那边吹过去!”他将炼血葫芦揭开,右手两指并在葫芦口上,口中念了段咒语,喝道,“疾!”随后就见那葫芦烁烁放光,里面血气鼓荡,从齐星衡指缝里边涌出,化作极细的血丝,仿佛棉花糖一样。
雪灵姑也不含糊,往巽地上吸了口气,运力喷出,立即风起云涌,飞沙走石,缕缕血丝借着风力,向蒙古兵那边飘去。
那血丝虽然毒性不强,还不能达到沾上一点便浑身化脓的地步,但被这东西贴上,也能在皮肤上腐蚀下一道伤疤,咝咝冒出青烟,犹如刀割。
这一队蒙古铁骑可谓是精兵强将,虽然痛得叽里哇啦一通大叫,但也并没有像齐星衡想象的那样乱作一团甚至是四散跑开,齐星衡一条手臂麻木没有知觉,只有一只手掐诀念咒,炼血葫芦里血气喷涌,在众蒙古兵头顶形成一个血色的太极图案,黑夜之下望去,甚是诡异。
趁着蒙古兵们仰头观望的刹那间,齐星衡将斩铁剑抛起,他也随后高高跃起,一脚踩在剑脊上,借势“滑翔”,跃过蒙古兵的包围圈,跳到司徒定身边,叫道:“司徒大人还不快走!”同时向天上那太极图一指,立即爆开,化成点点血雨飘落。
司徒定回头看了看锦衣卫和监军太监们,艰难地摇了摇头:“不可,传旨天使死于阵中,乃是灭族大罪。”他奋力跑到夫人身边从她怀里取过还在襁褓之中的司徒兴明,递给齐星衡,“我今天已经是存了以死明志的念想,你不必劝我,为了帮我司徒家留下这么一点骨血,还请小真人赶快带他离开,司徒定感恩不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