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他们小心一点,卡曼人虽然疲倦,但依然保持着相当警惕。”伏在高坡上的黑衣人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健马悄悄钻入黑夜,没有留下半点声音。
北方的秋季已经隐隐有了几丝寒意,尤其是在太阳出来的前一段时间里,野地里更是寒气逼人。如果有人能够站在土坡上仔细打量,他一定会被这眼前的一幕吓得滚下坡来。黑压压的骑兵集群成一个扇姓从西面压了过来,速度并不快,但这密密麻麻的骑兵没有任何声音,似乎连烟尘也没带起半点,不过那是因为天尚未亮。
黑影从山坡上落下,而先前回去带路的黑衣人也替对方介绍道:“将军,这是我大哥,大哥,这是巴音卓将军。”
“噢,巴音卓将军,事不宜迟,现在卡曼人还没有防备,现在也是卡曼人睡得最香得时候,再拖上一个小时,卡曼人就该起床了。”从山坡上下来的黑衣人开门见山。
“明白了,多谢二位了。现在该我们第一兵团表演了。”巴音卓同样没有半句废话,随着他一挥手,身后原本成扇形的骑兵队,立即分为几个攻击箭头,“没必要在隐蔽了,只有三里地,把桐油袋和火箭准备好,一切按照既定计划发起攻击!”
巴音卓大手轻轻一下压,身后的骑兵方阵就像平静的大海突然涌起无数翻腾的恶浪,汹涌澎湃着向黑暗中的远处卷去。
地面泛起一阵不规则的抖动,甚至连在睡梦中的士兵也纷纷被惊醒了过来,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外围的游动哨早已吹响了警哨,凄厉的哨声在清晨的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紧接着就是金锣的轰然敲响,敌袭!敌人来袭!
几乎在几处同时响起了敌袭的警报,只是这警报来得太迟了一些,连躺在床铺上的士兵都已经能够感受到澎湃而来的蹄声,这样的警报又有何意义?!
“嗦嗦嗦嗦”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伴随着阵阵雷鸣般的蹄声终于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响起,有经验的老兵能够听出那是轻骑兵的弓箭声在空气中颤动发出的脆响,紧接着就是一阵雨打芭蕉般的砰砰声,各种惨嚎厉叫声一霎那像会传染一般波及了整个大营。
敌人来得太快了!没等在镇上民房中驻留的卡曼军官反应过来,来自三个方向的冲击箭头已经毫无保留的深深扎入了成长条形分布的卡曼阵营,连环扎营的卡曼大营几息之间便被来去如风的敌军骑兵撕得粉碎,纵马入营的敌军骑兵将放在马鞍后一袋袋黑糊糊的皮囊高高抛起,从粮车到营帐,破裂开来的皮囊中流出的液体在空气中散发出阵阵异味。
“是桐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士兵连盔甲都还没有来得及穿上便投入了防御战中,但敌人骑兵来势太过凶猛,许多同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冲出营帐便被挥舞着斩马刀的敌人士兵剁翻在地上,不过这都不足以让卡曼人屈服,历经百战已经让他们能够适应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镇定和冷静,沉着应对,但是这种来自桐油的异味却让几乎所有卡曼士兵都心胆欲裂。
任何人都可以想象敌人的目标是什么,除了粮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西疆人冒这么大风险穿越几百里地来偷袭,咆哮着挥舞着钢刀的矮壮军官甚至已经想象到自己被吊死在绞刑架上的景况。随着一股耀眼的火光升腾而起,就像接到了某种信号,从头至尾的车队几乎一下子都窜起冲天的火光,如同沸腾的火山,立即在卡曼大营中掀起了血浪火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