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点明,但马远往已经意识到对方的意图,不过他并不准备就这样就范,他想要听到对方一个准确的目的,“天成,不必再作其他掩饰,你就直截了当的把具体要求提出来吧,我想李无锋也好还是你也好,还不至于含蓄隐晦到这种程度吧。”
“很好,那天成就明言了,秦王殿下希望大人能够拒绝城卫军入城,因为尤素夫的表现很难让人相信他。当燕京内局势出现变化时,希望禁卫军能够站在整个唐河民族的高度来看待这一次帝国内发生的事情,而不要因为某些人的私人情谊而酿成大错,简单的说,就是秦王殿下的大军即将进入中州,希望禁卫军能够防止燕京城内出现混乱,同时避免在燕京发生战争,这是秦王殿下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他竭力想要回避的。”皇甫天成淡淡的道,话语内容却是明白无误。
“避免战争?那秦王殿下只要不来进攻燕京,战争不就可以避免了么?为什么非要马某人来承担这份责任呢?”马远往手指轻轻的在一旁的檀木茶几上敲击着,嘴角泛起一丝略带讥讽的微笑。
“大人,这燕京城说重要也重要,但如果说一座燕京城就能决定整个帝国的命运,这也未免太过儿戏,司徒家族的命运不可能因为他们能够占住燕京就可以得到保全,这一点大人和我都应该很清楚。燕京城里的这一切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私人或者家族,这是属于我们唐河民族的文明瑰宝,我们唐河民族在这燕京城里留下了太多的文明积淀和文化艺术瑰宝,这座城市对于每一个唐河人来说,都具有非同小可的意义,所以秦王殿下不希望对这座城市中的一切造成伤害,这一点心情大人应该能够明白。秦王殿下只是担心司徒家族狗急跳墙在燕京城内行那疯狂之举,破坏这本应当属于我们整个唐河民族的一切,至于其他,包括天成在内,我们并不认为司徒家族现在还能够给西疆带来的阻力。”说到最后一句,皇甫天成的语气已是说不出的骄傲和自信,当然也夹杂着一份强硬。
马远往默然,他不能不承认对方说的话在理,现在司徒泰也好,还是帝国中央军也好根本无力抵挡西疆军的进逼,南方已经平定,马其汗人也灰溜溜的从半岛地区撤军了,李无锋手中腾出来力量更是凭空增加了几倍,马远往看不出司徒家族的出路在哪里,燕京虽然坚固,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因为进行过防御作战,而当大势已去时,帝国民众还能接受这样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么?而自己又真的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战在燕京城打响么?正如对方所说,燕京城内的一草一木,一树一石,都是唐河民族两千年来的文明结晶,作为一个唐河人,谁又愿意将这一切毁于战火之下,对方提出的要求,实在也算不上过分。
房间中再一次陷入了沉寂,皇甫天成也不催促对方,他知道这个时候对方还在作最后的思想挣扎,忠于司徒家族和对唐河民族负责这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似乎让这位念旧的老人有些难以抉择,不过皇甫天成有信心对方会作出理智的选择。
“天成,也许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也需要谨守我作人的底线,我曾经向十三公主承诺过,我不能违背我自己的诺言,不过我作为一个唐河人,当然也不会坐视毁灭我们民族瑰宝事情的发生,你说得对,燕京不应该经历一场战火,我会尽我的努力去避免。”马远往用一番客套而模糊的话语结束了二人谈话,他甚至没有再给皇甫天成任何劝说的机会就端茶送客,这让皇甫天成有些安慰的同时心中同样有些担心。
帝国翻腾的局势对燕京上层的影响不仅仅局限于一些手握大权者,同样对一些手中无权却有着相当影响力的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许多人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往何处去,内心的恐惧让许多人寝食难安,但套在他们身上的身份光环又让他们不敢随意表态,但是如果不及时表明自己的态度,自己一大家人将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对待同样让他门感到胆战心惊,“天街尽是公卿骨”这一故事会不会重新在这座城市中上演,谁又能预料得到?
“明达,你终于来了,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不紧不慢,难道那天华殿的工作就真的值得你这般费心?”有些不满的瞅了一眼迈着方步不紧不慢走来的同宗兄弟,儒衫老者气哼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