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玉霜,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自己想要名垂青史,没有人拦你,但你不能强求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去行所谓的舍生取义的壮举!不要认为你的观点就应该被所有人所接受,人与人不同,花有百样红,各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和生存方式,只要他没有伤害到别人,你同样没有权力干涉别人!”司徒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怒而起,连带这横隔在二人面前的长几也被司徒元长身而起的衣袖带得一阵摇动,面前的茶水倾倒在桌面上,司徒元头也不回,拂袖而去,只留下司徒玉霜一人孤单落寞的坐在大厅中。
看着自己兄长逝去的身影,司徒玉霜只是冷冷微笑,并没有其他任何神情,其实在昨天几个族叔一来她就知道这几个族叔恐怕是在为自己这个皇帝兄长打前站,一个个转弯抹角,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想搭上李无锋的线谈谈投降的条件,却又怕背上一个出卖司徒家族列祖列宗的骂名,却想要让自己来为他们拿个主意带个头,这帮家伙那般嘴脸简直就要让人作呕。
但是自己又能如何呢?大势如同滚滚而去而江水无可阻挡,自己这般一阵冷嘲热讽也只能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之情,事实上自己这位兄长所说的也没有什么错,人都有选择各自生活的方式和手段,也许自己选择不屈是为了自己心中信念,那他们选择屈服同样是为了自己生存的需要,难道说自己就要比他们高尚一等就可以傲视他们么?这个念头在司徒玉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下意识的摇摇头,多年担心今曰终成现实,这何尝不是司徒家族的失败,连这样一个多年前就看出反意野心的家伙,竟然就无法早些根除祸患,这难道不是养虎为患咎由自取么?现在已经没有谁能阻挡得了李无锋向前迈进的步伐,所有能作的一切,顶多也就是多一些羁绊,多延缓一下对方踏进的步伐而已,正如兄长所说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又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也许正是明知不可为而为,方显其意义吧。
司徒玉霜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她何尝不知道走到这一步司徒王朝的确也是到了该谢幕的时候了,但是她希望自己这些兄长族人们表现得更像男儿一样,司徒家族固然要走下历史舞台,那也应该昂首挺胸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味道离开,这种为了自家利益而不顾廉耻节义的行径是司徒玉霜最为看不起的,虽然她也知道她无法用自己的观点去要求每一个人,但是她却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像自己一样,只是这种想法太过狂悖虚幻。
司徒元闷闷不乐的回到的寝宫,有些苍白的夕阳洒落在窗际,似乎象征着司徒家族已经所剩无几的力量,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当初困居泉州的滋味再一次回荡在胸间,自己的运气怎么会如此之悖,好不容易从泉州脱身本以为能够安安闲闲的当个太平之君,没想到西疆席卷之势竟是如此狂猛,仅仅半年时间自己这个帝国皇帝的历史也就走到了尽头,他无法想象李无锋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难道这就是命运?如果这真是命运的话,他也无话可说,他现在需要的是如何找到一个破解目前僵局的办法。
西疆一直未曾对帝国中央有过什么明确的表示,似乎是在有意回避帝国中央这个现实存在,但是在南北两线咄咄逼人的架势已经让大哥和六哥彻底丧失了抗衡的资本,六哥已经下野,大哥还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但是凸显出来的局面已经让自己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几位族叔说得没错,要想为曰后的生计打算就得先行谋划,既然历史潮流不可逆转,那就只有顺应历史潮流,但是现在怎么才能打破这个僵局呢?总不能让自己冒冒然去和西疆交涉吧?如何找到一个既能代表司徒家族利益又能不动声色的和西疆接触的代言人呢?
“陛下,十八公主殿下来了,方才她已经来了一次,你出宫去了,所以她就先回去了,这会儿她又来了,不知道您见她不见?”仆从温和的声音将司徒元从沉思中打断,司徒元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谁?十八公主?哪一个十八公主?不见,不见!”
“明白了,陛下,马上打发她离开。”仆从似乎也感觉到主君似乎心情不太好,从一回到宫中便独自呆在房中,看来是遇上了一些烦心事情,这一段时间来陛下情绪都不太好,似乎朝中都没有人能替陛下分忧。
“等一等,你说是谁?十八妹?玉真?”微微皱起眉头,司徒元似乎要想好生回忆一下这个在自己脑海中几乎就没有什么印象的妹妹,好像就是那个歌记替父亲生下的妹妹,除了自己登基之时见过一面,自己似乎就从来没有再见过他,不过听说这个妹妹在宫外似乎相当活跃,和朱家以及那个青叶派还有石家都走的相当近乎,司徒元立即警惕起来,一条线似乎将自己这个妹妹和一些本来没有太多关联的各方联系起来,难道自己这个妹妹还有什么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是的,是玉真公主,她还带话给陛下,说她很愿意帮助陛下解除现在陛下的烦扰。”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仆从也显得有些吞吞吐吐,深怕就此激怒了本来心情就不大好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