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室内一片肃静,圆几上架着一只小小的阔口大腹三足香炉。蓝惨惨的青烟从炉中袅袅升起,静悄悄的飘浮在不大的和室内。
纸门滑开,一名中年男子闪身进来,又极快的把门拉上。他走到香炉前,掀开炉盖,又伸手入怀,掏出一只檀香木的匣子。匣子里装着的,是些宝蓝色的绚丽甲虫,他小心的挑起一只,加到香炉里面,室内那淡蓝的烟雾,立时浓厚起来。
榻榻米上铺着被褥,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那里。他的眼皮耷拉着,枯树皮般的嘴微张,蓝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钻入,从微开的嘴钻出,才使他看上去不是一具尸体。
中年人观察了老人一段时间,又轻轻走出门去。外面的庭廊四周,裹着密不透风的黑布,即使正值午后,廊中也没有多少光亮。
“爷爷怎么样?”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中年人并没有转头看向对方,微侧着头,借以隐藏自己眼中的厌恶。
“还是一样,没有意识。”
沙哑声音的主人走出廊角的阴影,是个不足十岁的女娃,一身血红的和服,血红的嘴唇,血红的眼睛,白惨惨的皮肤,整个人透着诡异的死气。中年人看到她走过来,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
女娃好像没看到一样,继续走近几步,“式神终于传回消息了。”
“静仁怎么样?”中年人关心之色,溢于言表。
*童没有露出任何妒恨的神色,仍然死气沉沉的,“式神看到,*国警察在搬动他和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们的手脚,被轻轻一碰,就碎了一地。”
中年人怔了下,猛的推开眼前的*童,飞奔出去。
*童从地上爬起来,慢条斯理的扫了扫血红和服的下摆,弹去并不存在的灰尘,听到远处主屋处传来的痛叫和誓不干休的咒骂,嘴角向两边咧去,显出一个不知意味的假笑来。
垃圾岛南,全副武装的市刑侦一队长郭瀚来,正皱着眉头听取手下第一干将那一连串的可能也许可能,
“大黄,你就跟我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吧,啊?”
“什么都不知道,目前的检测结果找不到原因。我真是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这么厉害。”黄姓警察想伸手抹把脸,结果拍到防毒面具上,他干脆一把拽下面具,拿袖子在脸上呼噜个痛快。
“你不要命了啊,快把面具戴上!”郭瀚来赶紧扯住他的手,把面具往他头上罩。
“哎呀郭队,这玩儿意闷死个人,”大黄怎么都不肯戴,“那些专家不都说不是毒气么,要真是什么辐射,就咱这防护服,能防的住个啥?”
郭瀚来也是无奈,“咱们的工作总得做,要调查出个原因来,不然六个失踪的,两个碎成几段的,你叫我怎么跟局长打报告?”
大黄不以为然,“一看就是那几个尼国人搞出来的破事,不定有什么阴谋呢,要不然,怎么垃圾岛几十年都好好的,偏就他们上岛一天,就出了事。”
郭瀚来也有此想法,“听建委的彭处长说,他们还特意清了场,昨天的垃圾都是直接拉到下游的填埋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