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苏让道给木梓,木梓也未再看她,亲厚地招呼高熙隆:“先生请!”
木梓笑容明艳,宛如赤轮金阳,而水苏却是云间暗月,怎可匹敌?
入了书房,木梓水苏分坐两旁,高熙隆择了正中的书案坐下,翻开案上书卷,谦虚道:“郦老爷曾言两位小姐自小便在书房里上学,只是先生告老离府,这才物色了不才在下来相帮,执教自不敢当,教学相长罢了。”
水苏沉默不语,木梓则粲然一笑道:“先生说的哪里话,既为先生,必定学识在学生之上,何况我瞧着先生也是满腹经纶,怎可妄自菲薄。”几句话说得在情在理,无处不透着木梓为人的八面玲珑,任谁听了都是满心欢喜,且高熙隆一届书生,不善逢迎,这话放到他那里,更是免不得生出几分受人抬举的快意。终究旁人的赏识对百无一用的书生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
少顷,高熙隆合上书卷,摊开纸张,闲逸道:“今日我们暂且不说文章,先从字入理,只有通宵了字义方能谱写锦绣文章。”
水苏听着,亦铺平纸张,用铜勺舀了一匙水淋在砚台里,仔细拿着墨在砚台上来回打磨,一举一动皆是跟随高熙隆指引,不敢超前也不肯落后。
然木梓不同于她,木梓有比她更胜百倍的心思,她不愿只在高熙隆引导下唯唯诺诺,她起身走到高熙隆案旁,用不容高熙隆拒绝的热情道:“先生只管写,至于研磨,木梓自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