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了水苏,才晓得比我胆小的大有人在,她只是望着高熙隆远去,任由自己被满腹疑惑折腾也不敢追上去问个明白。
此后,当我知道整个故事的始末,我就忍不住琢磨,要是当时水苏能勇敢一些,不被前事所扰,亦能放下卑微赌局和心中成见,大约整个故事就很美好了。可这些都是后话。
水苏告诫自己,她拥有的不多,输得起的就更少,于是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那夜的独处虽然胜负难判,但丝毫不影响她后续发挥。
木梓回归之后,高熙隆也没将那夜的情绪带到排练中来,可见其职业道德十分高尚,让我等怪力乱神之人望尘莫及。
其间发生了一个很重要的变化,便是高熙隆从每日最早到变成了每日最迟到,且话不多说直奔主题,面色总是平静,除开必要的点评指教,他一律不同二人多言,练习结束也总是最早离开,且杜绝一切私下来往,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不解风情的老儒生如出一辙。此举让人着实看不懂。
这头高熙隆刚走,那头水苏也要回去,木梓偏叫住她,严肃道:“在针黹女红上我自是比不了你,然说到舞艺你也是有自知的,既同我有了赌约,你最好别放水,故意输给我的,我断然不要!”她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即便是在乞求一段感情,也不会完全将自己沉到别人脚底下,她信奉想要的必须自己去争取,靠别人的施舍过活只能满足当下,人家既然给得起,便有权利要回去,到那时该如何自处自立?
事实上,她最不想要的便是水苏的施舍。
说来时光荏苒,转眼便是赏荷华宴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