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不知多少日,只觉沿途风光已与前路不同,要说渭城人杰地灵是因那里住着皇帝一家子,可要论风光旖旎还真赶不上昌州和仙眠泽。昌州像极小家碧玉的娘子,三寸金莲长于深闺,杏红梨白皆在自己院中赏玩,娇俏可爱;仙眠泽倒有些九天玄女的仙胎,十足是化外景致,青山碧水傍花随柳,若不是日日腾起炊烟,着实不像人间。
此时所到之地又是另一番光景,少了些中土的秀丽,却平添了几分壮阔大气。大江入平川,岩崖耸云端,地势之奇之险,乃平生仅见。
碧空如洗,日丽风清。晌午刚过,明晃晃的日头晒得我昏沉沉,陆华浓四下瞧了瞧,见路边有个茶寮,二话不说拉我过去,点了壶茶,又要了些点心,自顾自吃了起来。
我没什么精神头,借桌子趴一趴,昏头昏脑地开始默默盘算同商倾倾那笔交易,当初说好是我们给她做法事超度江千舸,谁料那天江千舸的空棺材被雷劈了,害得我一场法事草草终了,本想着要跟她算算误工费,谁晓得竟被她说动,居然稀里糊涂就将她放了,也因愤愤不平,忘了同江千舸算账,于是这场法事前前后后怎么看都像个公益活动。
本师太一分钱没捞着,着实悔不当初!
“笑颜,可是哪里不舒服?”陆华浓歪过来询问,我抬起半张脸,摸着胸口道:“肝儿疼!”
他狐疑地看了片刻,将我按住胸口的手往下挪了挪,诲尔谆谆道:“这里才是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