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如此便能吓退我么?”她强打精神同他周旋,丝毫不露惊慌之态。
金兮何淡淡一笑,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吓不退便只有杀!”说着手法利落地架起弓箭,以雷霆万钧之势瞄准了墙头上的她,满面皆是肃杀。
弓弦曲似满月,箭头亮着寒光,她不由凝住呼吸,生怕因此触发利箭,然而仅过了片刻,她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噗一声笑得开怀,她笃定道:“你是个连鸟都不愿伤害的人,怎对我下得了手?”
金兮何眉头皱了皱,眼睑压得更低,也越发凌厉,单薄的嘴唇渐渐抿紧,还来不及眨眼,他拉住弓弦的手指一松,弦上利箭朝那墙头上对峙之人迅疾飞去,快得让人不暇思索,连让她转变惊恐表情的时间都未给予,甚至连半空盘旋的落叶都未触及地面,而她,就生生受了一箭。
箭头贯穿了她的肩膀,离心口仅差三指宽,疼痛从肩上蔓延到全身,令她不能呼吸,四肢百骸全是冷汗,连墙头青瓦都被濡湿,似一条滑腻的泥鳅,再也抓不住了,她颤抖着眼睑向后一倒,重重摔出墙外。
那夜是她此生最痛的一夜,不晓得花了多少时间她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她知道,以金兮何的箭法若真想杀她,她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可如今她还活着,证明金兮何并不想要她的命,然她一颗心正因此彻底死了。
她抬头望了望台阶之上金府依旧紧闭的朱门,忍痛拔出箭矢,解下腕上红线拴在箭上,运足浑身力气将它死死钉入门扉。
月下媒人已老,红线松了缠绕。她紧紧摁住伤口,鲜血濡湿掌心,此处,她赌誓再不会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