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进二十五与二十五进十的规则相同,就是玩骨牌。不得不说,长乐赌坊就是一个挖好的陷阱,等着猎物自动掉进去。
前面的淘汰赛都是赌坊筛选猎物的手段,交了三两报名费的都是一脚踏进陷阱的杂七杂八的动物,第二场赌赛后通过的五十名则是竞争后留下的高档猎物。从五十进二十五一开始就相当于是自动把两只脚给放进去了,若要逃脱,一看你的意志,二看你的实力,三看你的品质。
为什么这么说呢?
说到底还是赌坊的奸诈,一开始它并没有完全说明各场赛事的规则,摆在台面上的只是赌赛结束后的奖励。而一、二两场的筛选赛是完全不用砸钱的,让人自然而然地认为晋级赛也是空手摇摇骰子,不用担心损失什么。然而,事实上,五十进二十五的规则却跟前面的大不相同。
晋级赛跟平时的赌博没什么不同,都要自己拿银子出来赌。唯一的差别就是此次大赛赌坊明文规定赌金的最高限额不得高于五百两。
于是乎,各个赌客的心态都起了变化。一般人家家境一般,如果再加上赌术一般,则自然会想要退出,毕竟进入前五十的都是个中高手,自己撑到最后的可能性不大。但真要抽身退出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则最后的奖金以及后继的好处是明摆在眼前的香饽饽,能不能舍就看自己贪不贪心了;二则已经到了这地步,心里自然是认为自个儿的赌术比下绝对有余,何况这五十名中还有个全靠运气的十岁小娃娃,说不定这中间就掺杂着类似的人;三则他们本身就是经常混迹于赌场的人,赌博,自然是要砸钱的,一定程度上还是接受这一规则。
但退出的人还是有,晋级赛两场这样轮番下来只剩下了十个。
这十个人都是稳赚不赔的,看客也都见识了他们的本事,押注也就越来越激烈了。
这十人的名单已公布在赌场外墙所挂的竹签上,分别是上官焱、安静、钱夭夭、凌奎、练红妆、杜宝、朱峰、张铁牛、夜舒以及翼。
这个阵势已被祥风国人所熟知,京城人士更是传了一遍又一遍。
其中尤为津津乐道的有三:其一,烟国质子安静人如其名,长居于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世人皆称他为雪莲公子,如天山雪莲般遗世独立,其暂居于上官府,这上官府被踏破了门槛也不曾见到安静其人,而今在这乌烟瘴气的赌场内,竟然见到了他。
其二,皆道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需以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为尊,却未曾想,会有女子如钱夭夭和练红妆这般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赌场之中,并掌握一手好赌术。钱夭夭是富商钱大伟的女儿,本身就是叛逆之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倒也罢了。可这练红妆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闺秀,这几日出现虽然都戴着面纱未曾大肆张扬,但还是不能为人所接受。
其三,十岁小娃夜舒连日来误打误撞凭着运气连连出线,早该陨落的一颗破星星竟然依着微弱的光芒挣挣扎扎跻身到了十强之内。这,不可置信!不可置信!……天理不容!!
刚开始那几场靠着夜舒这个小身板积聚了多数人的目光,再加上安静等人身边总有特意安排的护卫,所以他们的名字未被人大肆宣扬。
不过,这前十的名字一出来,毫无疑问,安静这一名字船高水涨,已经盖过了所有风声。
同时,赌盘所呈现的形势越来越明确。其中上官焱的赌术征服了许多看客,居于第一;安静的气质积聚了人气,居于第二;而两位女子,虽然人气极高,可因世人的心里都隔着一层有色的膜,即便她们的赌术不烂,依然下滑至第八、第九;至于最后一名,自然是靠运气险险立于榜尾的夜舒。
奇怪的是,竟然还有人押夜舒,还不是一个两个,竟然还有五个,押的金额还不小。
果然,世界是疯狂的。
晋级赛是赌一天空两天,赌赛这天赌盘掐断,而之后两天则是押注日。所以作为决出赌王前的这两天,押注是最疯狂的,同时,赌客是最清闲的。
舆论压力渐少的夜舒公子此刻在街上悠闲悠闲地逛着,她身边伴着看似温文尔雅实则腹黑怪癖的夙行风、一路叽叽喳喳笑声不断的阳光美男上官焱、一席红妆英姿飒爽的钱夭夭、状似面瘫不言不语的公子翼。
这五人如何走到一起的呢?
说来好笑,夙行风这个少年宰相好像整天无所事事似的在舒子叶面前飘来飘去,连带着没有赌赛的休息日都不让她安宁,直说公务繁忙心情压抑要上街逛逛。而默默无闻的公子翼到头来竟然是夙行风身边的一级侍从,身兼侍卫、随从、保姆数职。夙行风把翼带出来算是让舒子叶见一下她的赌友。好巧不巧,三人结伴在湖边转转竟然碰到了夙行风的挚友上官焱,而跟上官焱有说有笑的豪迈靓女钱夭夭竟然还是翼的同门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