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景狄的脸上红晕更甚,显然是被景涟说中了心思,不过面对一向对自己极好的四哥,他倒也没有太过扭捏,认真的点点头,道:“她对我那幅画的评价很中肯,一听便知,她也是极爱画的人。”</p>
微微一顿,濮阳景狄似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看着景涟,小心道:“四哥……我,可以选她么?”礼部尚书官职不算低,况且那人又是嫡女,就算做不了太子正妃,当侧妃是足够的,如果……自己是决不能同四哥争的。</p>
景涟把濮阳景狄的神情收入眼中,基本上猜到他在想什么,他那边的人选在赏花宴的第二天就已经定下来了,并不会列入濮阳景狄可选的人中,所以淡淡笑道:“自然可以,那五弟还要等下去么,这次大婚父皇会赐你一正一侧两名妃子的。”至于作为太子的他,则要同时迎娶一正两侧三名妃子。</p>
听到景涟应允,濮阳景涟便知道自己并没有选到四哥心仪或者是选择的人,心头松了口气,同时想到刚才下人传来的甄瑾瑜买画时说的话,喜悦便偷偷的泛了上来,道:“不用了四哥,有一个就很好了,另外的,请父皇做决定吧。”作为不受宠的皇子,他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容易知足才是生存之道。</p>
“嗯,那叫人把画摊撤……”是她?</p>
景涟的话随着目光再次落到窗外的画摊上时而顿住,那个礼部尚书的千金又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人来,那个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意外,关语玫。</p>
濮阳景狄也看到甄瑾瑜去而复返,睁着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四哥,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想来退画?”</p>
景涟愣神不过转瞬之间,此时已经恢复平常,听到濮阳景狄的话,道:“怎么可能,五弟你的画可是非常的好,真正识画之人又怎会退画,我看她是寻思着能不能再买一幅的可能还大些。”</p>
这倒不是景涟安慰濮阳景狄,而是在他的记忆中,濮阳景狄的画到了后来是千金难求的,绝对是珍品,被誉为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画师,濮阳景狄会那么想只不过是习惯性的自卑,而绝非他的画不好。</p>
濮阳景狄的眼中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不肯定道:“真的?”</p>
“我觉得是。”景涟示意他往下看,道,“你注意她的神情,是欢喜明媚的吧?你若是想要退货,会是这样的表情?”</p>
“嗯,真的哎,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刚才在甄瑾瑜来买画的时候,濮阳景狄还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所以并没有太仔细的注意她,此刻他已经对甄瑾瑜有了初步的好感,自然看得仔细些,再加上距离的问题,真有种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满意的感觉。</p>
因为太过专注于看甄瑾瑜,一同来的语玫他反而没怎么注意,而景涟注意的自然是语玫,所以两兄弟当下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楼下画摊上的两名女子。</p>
“喏,语玫你看,这就是我刚才买画的地方。”甄瑾瑜一谈到画性子就会比平时开朗不少,变得更加善言,她拉着语玫停在画摊前,“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p>
“好。”语玫微笑着点点头,不过一开始却不是看画,而是对那热情招呼的摊主道,“请问,这些画是你画的么?”</p>
摊主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挺精干狡黠的样子,闻言笑道:“姑娘真是说笑了,小的哪能有这般才华?”</p>
甄瑾瑜拉拉语玫,在她耳边道:“语玫你不用问了,我刚才问过他了,他也不知道啦,他只是个做生意的而已,这些画都是他从一些普通书生手中买的,具体是谁画的他也不知道。”</p>
“唔,从别人手中买的?”语玫听了甄瑾瑜的话,知道这是摊主给甄瑾瑜的解释,也不接她的话,只是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摊主。</p>
笑话,普通书生能够用上宫中御用的笔墨来作画?</p>
摊主笑应道:“哎,就是这样的,小本生意,也就是挣点饭钱。”</p>
“那也应该知道大概是从那些人手中买到的吧?”语玫转头对甄瑾瑜道,“锦瑜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人的画,不如拜托这位摊主帮忙找一下作画人,让他多画几幅?”</p>
“嗯……”甄瑾瑜有些被说动了,她的确是十分之喜爱这幅画,也曾动过要见见作画人的心思,只不过她并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人,“这样会不会让摊主为难啊?”</p>
语玫微笑道:“也不一定强求啊,只是让摊主帮忙找找,而且找到了的话,我们也可以给予一定的报酬啊。”微微一顿,目光转向摊主,道,“相信摊主也很乐意帮忙吧?这可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啊,对吧?”</p>
估计是没料到语玫会在这个问题上这么认真,那年轻的摊主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在甄瑾瑜殷切期盼的目光和语玫微笑却若有它意的目光下,点头应道:“呃……这是当然,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啊,因为我去买这些画的时候,也都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的。”</p>
“这样啊……”甄瑾瑜听出了摊主语气中希望不大的意思,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缓缓回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