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有必要觉得这么惊讶么?”景涟往前走走近了两步,直直的看着皇后,“难不成你真的认为,这么多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p>
皇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能接受的抽着气:“你……你什么意思?!”</p>
景涟不答,自顾说道:“不知道母后有没有奇怪过,为什么你从小就按照帝王标准悉心教导的景裴为什么却偏偏变成了一个嚣张跋扈毫无作为的废人?为什么之前父皇明明待你不错却渐渐不再理会?还有你千挑万选为我准备的太子妃怎么就那么不幸的无法有孕……”</p>
一条一条慢慢的数出,看着皇后从震惊到愤怒然后崩溃疯狂,景涟觉得自己心间那头潜伏了多年的野兽终于安静下来,如同饥饿许久的饕餮终于饱餐一般,不再时时叫嚣着让自己难以忍受。</p>
“你闭嘴!闭嘴!我叫你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皇后完全无法接受现实,自己谋划多年,到头来却发现压根不是功亏一篑,而是从来没有过成功的机会,甚至完全可以说一开始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中就和耍猴戏的一般,这样的打击,她如何能冷静得了。</p>
“闭嘴?母后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闭嘴?”景涟对皇后依旧是一口一个母后,只是往日代表着恭敬和地位的称呼,在此时听来,却带着无尽的嘲讽,“怎么,母后这样的人,也知道难受?儿臣曾经一度以为,母后是无心无情之人呢,只不过……儿臣的话,还没说完呢。”</p>
“啊啊啊啊啊!!!”皇后还在捂着头尖叫,仿佛逃避一般不想再理会景涟的话,“我不听我不听!你给我滚!”</p>
景涟唇边的笑意变得残酷起来:“不听?那好啊,儿臣本来还打算告诉母后景裴的消息呢,不过既然母后不想听,那儿臣便不说了罢……”</p>
“景裴!景裴怎么了?!”皇后闻言,猛的抬头,眼睛有些发红的盯着景涟,嘶吼道,“濮阳景涟,我警告你,不许动我的裴儿!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p>
做鬼?景涟轻声嗤笑,自己不就是做了鬼也没放过她们吗?已经体验过的,还有什么可惧:“景裴现在还好得很,不过母后,你不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这样的话能起的作用仅仅是激怒儿臣,然后将景裴至于更危险的地步么?”</p>
“不会的,裴儿不会有事的,皇上不会让人伤害他的!”皇后心头发憷,嘴上却依旧强硬着,只是说出的话,已经只能算是臆想了,“你别得意,不过仅仅是太子而已,还轮不到你一个人说了算!我要去皇上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让皇上废了你!到时候裴儿做了皇帝,我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哈哈哈哈哈……”</p>
见皇后已经这般模样,景涟也没了再说下去的欲望,只是稍稍可惜着皇后的心理防线太过虚弱,他只不过略一刺激,就已经全数崩溃。</p>
转身往外走去,皇后却还在身后叫嚣着:“我会让皇上废了你,废了你的!!”</p>
走到台阶上,景涟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曾经不可一世让自己夜夜不能成眠的女人,此时穿着白色的囚服,蓬乱着头发抓着囚栏发疯的吼叫,不由得淡淡一笑:事到如今,他还会给她翻盘的机会么?</p>
“按计划行事。”</p>
“是。”门外候着的牢役恭敬送走太子,等到直起身子之后,刚才精明干练的模样瞬间消失,恢复成一开始老实木讷的样子。</p>
月余,刑部上报,皇后精神失常不识人事,旭帝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免其一死,送入慈月庵,终生不得出。</p>
同一日,冷宫里多了一位双手残疾且无法说话的丑陋老妪,如同里面的每个人一样疯疯癫癫,却在偶尔清醒的时间,望着皇宫的某个方向发呆,已经浑浊的眼中却流露出无尽的不甘与疯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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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皇城甚至朝堂因为皇后一族之事紧张不已的时候,语玫却完全没有受到一丝波及,因为……肚子里小宝宝所带来的第一阶段的折磨降临了。</p>
“呕……”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宫女上来的是什么,光是闻到那飘出来的味道,语玫就无法端坐于桌前,直接捂着胸口开始泛恶心。</p>
“端走端走。”伺候在一旁的谷冬连忙递上盆子,一边对小宫女摆摆手。</p>
谷雨在一旁揉着语玫的背替她顺气,纯正丰沛的内力便顺着后背流转全身,这是目前为止发现的,治疗语玫的孕吐最有效的办法了。</p>
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身子太年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语玫的孕吐期那叫一个来势汹汹,酸甜苦辣咸,鲜香涩腻油,别说吃进嘴里,就是闻到味道,也能把语玫折腾得够呛,同样被折腾得够呛的,还有每日必须准备最精致最有营养的食物的御厨,以及提供各种止吐方法的御医。</p>
“呼……”弯着身子干呕了许久,只是一上午几乎什么都没吃下去,也吐不出什么,只是心头稍微好受了点,“水。”</p>
谷雨连忙递上水。</p>
语玫漱了口,努力吸气安抚着胸口不断往上泛的酸气,好一会,终于缓了过来。</p>
“小姐,要不再睡一会吧?”谷冬接替谷雨替语玫揉肩膀,低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