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作为东阳侯的侄子,翰林院新贵,参加秋狩是毋庸置疑的。本来杜婉也需参加,不过她虽然出了月子,身体却依旧虚弱。新生的孩子又三天两头的生病,吃的药竟比吃的奶还多。她就留在了府中。</p>
陆诏阴郁的坐在湖畔边,手中拿着一支鱼竿装模作样的在垂钓,脑子里却是想着钟秀儿刚刚和他说过的话。</p>
杜婉的身体必须将养三四年才可生育第二胎。而要生育健康的孩子,除了身体方面要调养的一丝不差之外,心境平和开阔,少思虑是必须的。家里的矛盾,他已经减少到最低限度了。可杜婉的忧思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样,怎么都消除不掉。他又不可能天天去哄她。</p>
总要有个健康的孩子的。现在这个长子就算平安长大了,弄的和杜悯一样,连科考都不能参加,那又有什么意义?他不是东阳侯,没有爵位给儿子继承。参加不了科考,即便将来得了荫恩,在朝堂上说话也没有分量。而且,那样的身体,万一再断了香火怎么办?有一两个健康的兄弟,从小好好培养了,将来助其一臂之力。总好过像他今天这般,费心汲取。</p>
秋狩结束后,陆诏便想办法请了太医院右院判江图来家中给杜婉问诊。江图得出的结论和钟秀儿差不多,杜婉的身体在三四年内最好不要生孩子。三四年后还得看调养的情形再说。</p>
东阳候府上上下下,很快就传遍了这个消息。杜婉知道后,伤心欲绝。</p>
“小姐。夫人和大少爷都来信了。”乳娘神色匆匆的步入房间,手里拿着两封信。</p>
“快给我。”杜婉急不可耐的抢过信件,拆开来如饥似渴的阅读。读完之后,脸色灰败。</p>
“小姐。”乳娘焦虑的唤她。</p>
杜婉神色萎靡:“母亲和大哥都说要给夫君抬个通房。生了孩子就养在我的名下。”</p>
“啊?”乳娘惊疑,“这,这……”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p>
杜婉的脸上露出仓皇的表情:“母亲还吩咐我,若是怕制不住那通房,生产的时候去母留子也是可以的。夫君若是恼了,她有办法平息。”</p>
乳娘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p>
说话的两人没有主意到,杜婉的陪嫁大丫鬟悄然从窗户边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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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狩围猎进行了大约是二十天的时间。回到宫中以后,再忙忙碌碌一些琐事,十一月也就到了。</p>
中间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比如各地官员年末的工作总结报表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又比如皇帝身边的钟司药褪下了女官的身份离开了宫廷。高龄二十一岁的她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议亲嫁人,而是出人意料的拜入了太医院院使何长英的门外,跟随其行医。成了夏朝第一个有光明正大行医资格的女大夫。</p>
十一月末的时候,岑良栋的商队回来了。他们并没有走到丝绸之路的尽头,土耳其人的王国。而是在中间的贸易城池兑换了货物。满载而归。</p>
这也是当初商量好的。叶明净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摸情况,为着清理道路做准备。到达波斯一带,需要的时间太久,她耗费不起。</p>
这一次走商很顺利,人员没有损失。当初跟着去的人都回来了。不光如此,队伍里还多了几个人。这多出的几个人跟着王管事进入了皇庄,然后一番周转,广平女帝亲自来庄子接见了他们。</p>
孙承和是领队。西域的风沙彻底洗去了他最后一丝的稚嫩,黝黑的脸上泛着健康的光泽。笑起来一口牙齿白闪闪。</p>
“承和,一路辛苦了。”叶明净差点儿没认出他,感慨了一番,“黄沙催人老,一点儿不假。你这个样子和萧曼走在一起,说你大她三岁都没人怀疑。”</p>
孙承和露齿一笑:“陛下,我们这回可是给您露脸了。西域商道上现在谁人不知道琴湖马队的厉害?我们今年吃掉了一个叫萨兰达的家伙,接手了一大片地盘。那里的四大沙匪头目,已经正式承认我们是第五大势力。”</p>
叶明净看了江涵写来的信,又听孙承和绘声绘色的说了这一年多的战况,欣然而笑:“真是辛苦你们了。放心,总有一天,我们的军队会像坦克一样的开过去,所向披靡,清出通天大道。”</p>
孙承和兴奋之余问:“坦克是什么?”</p>
叶明净支吾遮掩:“朕随口说的,没什么意思。对了,我刚刚怎么见着有个女人?你们谁找了个西域媳妇儿?”她转过话题,孙承和的小队里跟着个高鼻深目、黑发黑眼、皮肤白皙的女子。一看就不是中原血统。</p>
孙承和脸上顿时露出懊恼的神色:“别提了!”吞吞吐吐的说了经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