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几日,小叶子在齐府斜街弄了个摊子。仗着原先有些小名气,买卖还能支撑。不过齐远之见了难免生出些不满。吩咐于庸命小叶子另寻地方。小叶子毫不理会,依旧是每日早起出摊,日落而归。
多了帮手的珍珠也将养鱼之事儿料理妥当。
这日午后,烈日炎炎。珍珠独坐再葡萄树下绣鞋面儿。收了最后一针,珍珠抬起头见远远的河塘边上树荫下,丁武仰面躺在绿草地上像是在小睡。心中不禁纳闷起来。他自称父母双亡,幼年便随着行医的舅舅投身兵营。只因不惯官场世故,弃武归田。可相处几日下来,珍珠看他一点也不像口称的那样是个专管伙食的火头军。再看他那一双手,除了握兵器磨出来的老茧子,再没有其他的痕迹。若不看他干活儿卖力,为人又懂得礼数进退。珍珠还真没有胆量留他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做帮工
就在珍珠脑袋里勾描着丁武的身份来历之时,嘴里衔着嫩草叶子的丁武也在看葡萄树下的珍珠。这个东家与他见过那些娇滴滴的女子不同。年纪不大,主意倒挺多,人也很精明。虽然没做过生意,可要想在她身上占便宜,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更怪的是她每日闲暇总要往那谷仓里转。就算忙时也要远远地看上几眼才安心。丁武好奇那谷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如此地吸引她。
这时一群妇人急匆匆地经过丁武身旁,因有树挡着,丁武又在坡下,故而没有察觉。丁武见走在前头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正引着一位身穿兰底红花彩蝶对襟褙子,头戴珍珠钗的夫人往珍珠家走去。见那夫人一脸的怒气,丁武暗想这恐怕是来生事儿的。再看院子里,东家还浑然不知。起身要去帮忙,却又担心自己不过是个帮工,现在就过去了,恐说出去不好听。再坏了东家的名声。于是耐着性子坐在树荫下,死死盯着那院子。以防有什么万一,也好冲过去。
重新拿起针线的珍珠还未绣上几针。虚掩着的柴门便被人撞了来。只见三四个老妈子与两个小丫鬟簇拥着一位夫人闯了进来。
不知何故的珍珠,起身上前道“这位夫人从哪里来?”
邱氏四下看了看珍珠家的小院,收拾的到还干净。院中央立着位一身素白衣裳的姑娘。年约十三四岁的模样。
“你就是秦珍珠?”邱氏扬起下巴问道。
珍珠答应了一声,道“不知道夫人尊姓?找我有何事儿?”
邱氏上前来围着珍珠看了一圈儿,道“人人都说你好,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硬闯进门已是失礼,又听到眼前这位夫人这样说,珍珠略有些生气道“好不好,不过是邻里间说着玩罢了。”说着转身回到葡萄树下,复又拿起针线。也不递茶,也不请坐。将邱氏晾在了那里。
见状,邱氏道“我是来寻人的,今日你若将人交出来也就罢了,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珍珠就不明白了。”放下手中的绣片。珍珠冷笑一声道“我连夫人是谁都不曾得知。夫人想珍珠交什么人啊?”
“别跟我打马虎眼。”邱氏大怒道。“不知道我是谁?那你怎么敢放个奸细在我们家门口?快将我们家大爷交出来,否则夫人我一把火烧了你这个几间房子。”
珍珠听着糊涂,莫不是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自己恐怕只当她是进错了门口。
“夫人说什么,珍珠真的不明白。”珍珠抛开心底里的怨气,语重心长地道。
邱氏气得不行,四下寻摸了一圈儿也没见一件儿趁手的家伙。贴身丫鬟秋月见状赶紧上前对珍珠道“珍珠姑娘,您也别硬撑着了。赶快将我们家大爷叫出来吧。我们夫人都已经知道了。”
珍珠一怔,随即想到了帮工丁武,心想这夫人的年纪与他相仿。难道是寻他的。于是对秋月道“姐姐说的可是那边儿树下的那个人?”
众人顺着珍珠手所指的地方看去,这才见到自己方才走过来的路边上坐着个男子。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跟我打马虎眼?”气急了的邱氏抄起身边儿的一把竹椅要打珍珠。丁武看到怒气冲冲的夫人动起手儿来,赶紧起身往这边儿来。厢房里的歇午觉的秦大姑也被吵醒了。出来到了院子里问道“珍珠,出了什么事儿,乱哄哄的。”
刚躲过邱氏抡过来的椅子的珍珠唯恐姑姑被伤及,离得秦大姑远远地道“来了位夫人像是来寻咱们家帮工丁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