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问了这些孩子第一天上课的情形。</p>
芸娘道：“其实还好，黄泥村的孩子都很懂事，我讲的时候他们听得很仔细，练习的时候也很认真，很省心。但白石村的孩子就呵欠连天的，练字的时候也不认真，告诫他们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哎。”</p>
香花笑道：“他们人这么多，肯定是辛苦的，只是严先生那边也抽不开身，要不然我去问问吴用，让他来给你当助教怎么样？”</p>
“‘助教’？”</p>
香花笑道：“就是你们两个一起教这些孩子，你打主力，他协助你。”</p>
芸娘听了，掩唇笑道；“这对我当然是好事，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p>
“我也问过严先生，吴用并非是差了学问，而是缺少变通之法，也许和这些孩子多相处一阵反而能打通他的任督二脉呢？不管怎样，我先去问问他再说。”</p>
香花说着，又说：“白石村的孩子还是要拜托你多留心着些，等他们一个月，若实在冥顽不灵，我们也不用客气。”</p>
下午轻松一些，芸娘便带黄泥村和白石村的这些孩子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儿，也算是认识认识路，也和村里的人见见面。</p>
一行人走到学堂门口，“小蛋黄儿”看到门口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块石头，几竿秃了的毛笔，就好奇地过去摆弄。他姐姐黄梅见了连忙拉住他，让他把东西放回去。</p>
芸娘拿起那块中间穿了个洞的石头问他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p>
黄花儿道：“看着像是个破了洞的砚台。”</p>
芸娘点头道：“不错，这就是个砚台。这是香花的弟弟东林这几年磨穿的砚台，有个词语叫‘磨穿铁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水滴石穿，有志者事竟成。”</p>
说到成东林，这些孩子也都早听说过这个大名，只不过黄泥村听说的是他是很有天分的秀才，白石村听说的却是东林有香花这个能干的姐姐是上辈子积了大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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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又拿起那几竿秃了的毛笔说：“和东林一起考上秀才的，另外一个就是灯儿。灯儿家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多，但他人穷志不短，这些毛笔都是他练字剩下的。”</p>
白猴儿看了一眼，惊讶道：“这笔都这样了，写出来的字得是什么样儿呀？”</p>
芸娘从旁边拿出一幅字给他们看，“这就是当时灯儿用这些笔写出来的字，你们看了也就知道他为何能考上秀才了。”</p>
这些半大孩子从没学过字，今天方才学会怎么握笔，也还认不出字的好赖。可灯儿的这幅字当真写得无可挑剔，端正有力，笔锋干净，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得出的好看。</p>
白猴儿目瞪口呆地说：“这……这是这些烂毛笔写出来的字？”</p>
芸娘点点头。</p>
“灯儿家本是读不起书的，是香花大力支持，灯儿才走到今天。所以灯儿很知道感恩，从不浪费一张纸一支笔，他的刻苦用功比东林更甚。”</p>
一群孩子听了都心生敬仰，想见见这两个奇人。</p>
芸娘也看出来了，笑道：“这会儿不行。你们好好用功读书，以后自然会在学堂里遇到他们。”</p>
她带着这些孩子看了堤坝，又认识了村子特有的辣椒和番茄，再去看了小清山。</p>
“山上就是小成山庄，香花一家就住在上面。你们的校舍建在山脚下，也是用心考虑过的。香花说你们上山玩耍无妨，但是不可存坏心、做坏事，若是你们认真学习，山上的汤池、果子都欢迎你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