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的时候,刘子秋终于率领骑兵千人队赶回了威定城。新加入西海族的两万多人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回来,这么多人已经够得上一个大部落的规模,真要迁到威定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刚到城外,拓跋木弥就迎了上前,施礼道:“刘大人,老夫把慕容伏允送过来了。”
早有拓跋部的武士将慕容伏允推上前来。
“哦,慕容伏允抓住了!”刘子秋匆匆忙忙赶回来就是想知道慕容伏允的消息,不由大喜,正要说些感谢的话,却却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图木鲁和角里延,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拓跋木弥好歹也是他未来老丈人,刘子秋还是连声称谢,说道:“王爷,有了你的支持,刘某相信一定可以让西海郡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哪里,哪里,老夫是皇上亲封的党项王,自然要替大隋效力了。”拓跋木弥笑了笑,忽然问道,“不知刘大人要如何处置慕容伏允,是送往京城还是……”
拓跋木弥来到威定城以后,就知道慕容伏允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而刘子秋已经成为西海最强大的力量。拓跋木弥想要统一党项八部,刘子秋就是他绕不开的一道坎,所以他要在刘子秋面前强调一下自己党项王的身份。
刘子秋却不等他说完便摆了摆手,沉声道:“夜长梦多,此人留不得!来人,将慕容伏允拖出去斩了,悬首示众!”
拓跋木弥虽然和刘子秋打过交道,也清楚刘子秋的身手,却没想到他行事同样果断,不由心头一惊,终于对刘子秋正视起来,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改善和刘子秋的关系。
等吉仁泰带着几名武士将慕容伏允拖走以后,刘子秋呵呵笑道:“王爷,你是威定城的稀客,今天可要多喝几杯!”
拓跋木弥既然已经有意与刘子秋搞好关系,自然也不推辞,学着汉人的礼节抱拳道:“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宇文敬在威定城的时候搜集了不少好酒,都藏在府衙里。刘子秋平时不太喝酒,今天为了招待拓跋木弥,索性让林巧儿把好酒都搬了出来,将赵凌、何稠、柳郁、姜彧以及留在城里的几位千夫长都请了过来。再有半个月就是放牧的季节了,所有的部落都将开始忙碌,如果没有外敌入侵,西海郡至少将有半年的安定时间,因此这顿酒大家就比较放得开,喝得十分尽兴,拓跋木弥大醉。随拓跋木弥同来的五百名拓跋部勇士就在城内扎营,最终拓跋木弥是被架回营帐的。赵凌、何稠等人也是大醉,吉仁泰安排士兵将他们各自送回家中,府衙前厅只留下一片儿狼籍。
自从杨广驾崩以后,刘子秋使尽浑身解数,自己也是两度遇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终于将西海的局势稳住,心情自然大好,今晚的酒宴便是来者不拒,杯杯见底,而且没有运用内力压制酒劲,醉意渐渐涌了上来。
府衙里没有婢女,林巧儿又要照顾杨倓和金小虎,她要等两个孩子睡觉以后才有空到前厅来收拾。而且她见识过刘子秋的酒量,不相信刘子秋也会喝醉,就没到前面来。
刘子秋一个人在前厅枯坐了片刻,感觉好了一些,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后衙走去。因为林巧儿母子住在后衙,吉仁泰和他手下的十三名勇士为了避嫌,从来不到后衙去。今天要送赵凌等人回去,连后衙门口的守卫都没了。
所谓后衙,其实就是那处后花园,当初刘子秋就是翻过院墙擒住了宇文敬。后衙的那条林间小径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冷风一吹,刘子秋的酒意又涌了上来,脚下踉跄,这条小径便显得有些窄了。走着走着,刘子秋就偏到了路牙外面。
小径两边全是积雪。这些天白天气温升高,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到了夜晚随着气温陡降,又迅速凌结成冰。刘子秋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便趴在雪地里。
林巧儿刚刚把两孩子哄睡,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一看,见刘子秋正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慌忙上前扶住他道:“大王,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刘子秋眯着醉眼看了林巧儿一眼,伸手在她滑腻的俏脸上抚过,忽然觉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一扶路边的小树,“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大摊黄黄白白的东西。等到春暖花开的日子,这棵树想必会长得格外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