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儿听说萧皇后有血书要交给她,也是吃了一惊,匆匆忙忙赶到宫中,接过黄绫一看,却是萧皇后写给萧铣的书信,敦促他早日归降,不由叹息道:“娘娘,其实不需要这样的。”
萧皇后苦笑道:“若是你家夫君肯早日接受倓儿的禅位,哀家又何至于此!”
高秀儿一时无语,其实她内心并不希望刘子秋做皇帝。做了皇帝就等于成了孤家寡人,就成为天下野心家们的众矢之的,再也不能像回到过去那样的日子了。
……
刘子秋的想法当然和高秀儿不同,他要当皇帝,并不是为了像杨广那样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而是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皇帝是什么?是集军、政、立法大权于一身的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而这种高度集权正是朝代更迭、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动荡的根源。如果他只是一个臣民,想要改变这种高度集权,势必会当成叛逆。而他是皇帝就不一样了,那是他自己革自己的命,阻力自然要小得多,目标也更容易实现。
接到这份血书的当天,刘子秋就任命李靖为巴汉道总管,统领一万骑兵、五万步兵进驻襄阳。
此时,南阳太守马元规已经派人进入襄阳城,清理了朱粲留下的一地狼籍,那些追随朱粲的乱民都被安置在襄阳城里,变成了襄阳城的居民,而朱粲本人则被马元规下令斩于市曹,悬首城门。再加之大批粮食从江南运到,一些逃往他处的原襄阳百姓也陆续返回家乡,襄阳城又恢复了一点人气。
李靖率领大军进入襄阳以后,一面整顿城防,一面派人向萧铣下了一封战书,随战书同时送过去的还有萧皇后亲笔所书的那份血书。不过,李靖并没有急于进军,他还在等待从江都调来的一支水军。刘子秋给他的命令是向萧铣施压,但为将者谁不想建功立业,李靖还是做好了边谈边打的两手准备。
就在李靖出发以后,刘子秋把文昊召进了府内,说道:“文将军,瓦岗军在汜水关外叫嚣多日,你怎么看?”
文昊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自古兵为将挡,水来土掩!末将不才,愿引军踏平瓦岗!”
刘子秋摆了摆手,说道:“翟让虽然平庸,但他手下勇将如云,颇多能人异士,切不可掉以轻心。”
文昊不以为然地说道:“主公,末将愿意立下军令状,如若不能退敌,甘当军法!”
刘子秋笑了起来,说道:“军令状就不需要立了,刘某相信你的能力。你此番出兵,只要击退关外的贼军即记大功一件,对败退的贼众不必穷追猛打。待你班师之日,刘某必重赏与你!”
文昊拱了拱手,说道:“请主公放心,末将必不辱命!”
……
从洛阳到汜水关不过半天的路程,文昊大军到达关下时,关上守军已经顶住了瓦岗军的数十天猛攻。守关的都是来自正规军的将士,经过这么多天的血战,已是人人疲惫,个个带伤,关外瓦岗军也是伤亡惨重,尸横遍野,可见战斗异常激烈。
次日清晨,关外又响起了进攻的号角,瓦岗军蜂拥而至。然而,今天的情况却与往日不同,关上却擂起了战鼓,封闭多日的关门缓缓打开,一队骑兵冲了出来,乱箭齐发,射住阵脚。门旗开处,一将越众而出,手举大刀,厉声喝道:“瓦岗贼寇听着!速速弃械投降,可免汝等一死!”
攻打汜水关是李密的主意,只要攻下汜水关,便可直取洛阳。最重要的是,洛阳附近建有几处大型粮仓,储存了大批粮食。如今河北、山东的动乱已经持续了一年多,土地荒芜,百姓食不裹腹。只要有粮食,立刻就能够拉起一支军队。
李密想要夺取天下,一支强大的军队自然必不可少。因此,前后攻打了将近两个月,士卒伤亡不计其数,翟让已经心存退意,李密却依然不肯收兵。因为刘子秋刻意封锁了消息,李密到现在还不知道洛阳已经易主。
在冷兵器时代,攻城无疑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所以在古代,为了夺取对方的城池,将领们才会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设计出各种各样的器械。而要攻打汜水关这样的关隘,难度无疑要比普通的城池大得多,因为你根本无法对一座关隘形成合围,对方可以不断从后方获取援兵和矢石、粮草。在这种情况下,守关的军队主动出击,对于攻城的一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福音。
翟让和李密见状都是精神一振。翟让环顾左右,连声说道:“谁敢出马,擒了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