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秋暗暗扣了几个铜板在手里,寻找着下手的机会,但也不敢轻动。不过,当谢沐雨真的朝前走去时,他还是大声说道:“别去!”
“我不能让姐姐替我受苦。”谢沐雨淡淡一笑,继续走去。她终于肯称呼高秀儿一声姐姐了。
就在谢沐雨离着王薄只有一步之遥时,王薄忽然向前扑了过去。他的一双腿本已被刘子秋打断,这时却像个正常人一样奔跑起来。人在绝境中所激发出来的潜能着实令人惊讶。此刻,王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哈哈,抓住两个总比抓住一个更管用吧!刘子秋,你快给老子准备一辆马车!哈哈,哈哈,真是痛快!啊……”
他的笑声未了,却发出一声惨叫,手捂着胸口,缓缓跪倒在地。
“我、我杀人了!”谢沐雨满脸惊惧,忽然尖叫一声,像后便倒。
刚刚摆脱王薄控制的高秀儿倒是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扶住。刘子秋冲了过来,抬起一脚,把跪在地上的王薄踢出门外,这才回过头,关切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高秀儿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沐雨好像有事。”
“我、我杀人了!”谢沐雨依旧喃喃自语,手里握着一支正滴着鲜血的玉簪。在刘子秋冲进屋内以后,她便丢掉了障刀,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在袖子里蔵着一支玉簪。这支玉簪和障刀一样,都是刘子秋从西海捎给他的礼物。只不过当时谢沐雨已经自断青丝,这玉簪便没了用处,但还是被谢沐雨一直带在身上。说实话,以谢沐雨的力量,如果用那把没有开过刃的障刀,恐怕难伤王薄分毫,倒是这支玉簪在关键时候发挥了大作用。
刘子秋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你杀的不是人,是魔鬼。”
“对,是魔鬼。”高秀儿一边安慰,一边从谢沐雨手上接过那根带血的簪子,叹息道,“可惜污了一件好东西。”
刘子秋看到谢沐雨脸色稍稍恢复了些正常,赶紧说道:“雨儿,这里不能再呆了,你还是跟我回谢家大院吧。”
谢沐雨这一次倒是没有反抗,乖乖在点了点头。
那两个灰衣小尼姑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王薄下手极重,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如果换作其他人,肯定顾不得这两个地位卑下的婢女安危,刘子秋却不然,在他眼里,这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刘子秋探下身去,一手提起一个,连声道:“秀儿,你扶着雨儿,跟紧我!”
虽然卢向东可以肯定他刚才那一脚足以给王薄造成重伤,但他并不清楚王薄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因此才这样小心翼翼。
院子里,一个黑影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谢沐雨声音紧张地问道:“他死了吗?”
“差不多吧。”和谢沐雨相比,高秀儿经历过许多次险境,胆子自然大得多,也颇为平静。
刘子秋却摇了摇头,说道:“还有呼吸,应该没死。”
谢沐雨“啊”了一声:“这怎么办?你、你要杀死他吗?”
“你们两个照顾好她们。”刘子秋凝神听了一会,确信周围并没有其他潜伏,这才把两个小尼姑推到高秀儿面前,自己朝躺在地上的王薄
走去,“我要把他抓回去,严加审问。”
这一回,刘子秋提了十二分的小心,绝对不会再给王薄挟持人质的机会。不过,当他走到王薄面前时,却发现这样的小心完全是多余的,王薄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当中。刘子秋打断了他的双腿,只是让他行动不便。谢沐雨的玉簪其实也没有扎中他的心脏,而且玉簪造成的伤口很小,即使没有采取什么急救措施,现在血也已经止住了,并不会带来生命危险。真正给王薄造成重创的是刘子秋踹的那一脚,直接踹断了他三根肋骨。
高秀儿扶过一个小尼姑,却有些不解,问道:“夫君,王薄所犯下的罪过,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你又何必再审?”
刘子秋笑道:“为夫想从他那里打听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