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本是西北一带的马贼,也是个胡人,后来投奔了王世充,改名王三,深得王世充的信任,也知道王世充的一些图谋,差不多的事情,王世充都会交给他去办。听说王世充要去洛阳,王三慌忙劝道:“主公,这太危险了,还请三思!”
王世充思女心切,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必须在新春之前赶到洛阳,你去做准备吧!”
王三正待再劝,门外闪进另一名心腹,小声说道:“主公,陇西来人了!”
为了避免形迹泄露,王世充平时跟李渊之间的联系并不多。除非李渊派人来,否则他很少主动找上门去。不过,李渊也知道自己实际上处在刘子秋的严密监视当中,没有特殊情况,也确实不会派人来见王世充。今天李渊突然派人来,王世充便知道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由点了点头,说道:“请他到密室相见!”
这片庄园是王世充自己的地盘,他自然不遗余力地加以经营。从外面看,庄园绿树环绕,十分普通。其实在那片树林中隐藏着无数陷阱,院墙之内也暗挖了深深的壕沟,更有许多复杂的机关暗道。即使有千军万马来攻,王世充相信也可以支撑多日。
庄园的密室有许多处,接待陇西来人有一间专门的密室。王世充走进密室的时候,陇西来人已经坐在里面了。那人戴了一顶宽大的斗笠,身上披着黑色的长袍,低着头,外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王世充皱了皱眉头,拱手道:“这位兄弟,不知来此有何要事?”
那人这才抬起头来,笑道:“王大人久违了!”
王世充看清那人的面貌,不由大吃一惊:“二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敢劳二公子的大驾!”
来人正是李世民,他摆了摆手,说道:“王大人想必也已经看到刘子秋颁布的诏令了?”
王世充忽然冷笑道:“二公子休要相劝,在下心意已决,一定会往洛阳走这一遭!”
李世民淡淡一笑,说道:“王大人误会了,你去不去洛阳,小子岂敢多语。小子此番前来,只是告诉王大人一个消息,以免王大人中了那刘子秋的奸计,错把他当作好人!”
王世充已经冷静下来,盯着李世民的一双眼睛目光如炬,哼了一声,说道:“二公子放心,在下与刘子秋之间的仇怨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在下此次前往洛阳,只是暗中看一看女儿,绝不会轻举妄动,免得下了大事。”
李世民笑道:“王大人既有此心,小子便无话可说了。不过,有件事,小子还是忍不住要告诉大人……”
接着,李世民便把李渊教他说的那一套话讲了出来。听完这番话,王世充一下子便跌坐在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刘子秋敢欺吾,吾与他势不两立!”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三忽然问道:“如此隐密的消息,不知二公子从何而来?”
西北民风彪悍,王三作为一个胡人,能够在这里拉起一支队伍,并且纵横多年,可不是单凭武力就可以做到的,他的心思同样缜密。而且王世充将他倚为心腹,包括过去的许多事情都没有瞒着他,他自然知道王世充与李渊之间的过去,对李渊也是时刻防备,绝对不可能轻信李渊说的话,更不相信李渊会派他最心爱的次子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到会宁,就为了告诉王世充这个消息。
要知道,在陇西李渊那处庄园的周围,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许多探子出没。李渊父子无论到哪里,都会有密探远远地跟着。所以,李世民才会精心伪装。但是,他光明正大地出行,除了会遭遇跟踪以外,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伪装潜行,一旦被朝廷探子发现,肯定会受到来回盘查,甚至会把他抓进大牢,严加审讯,但李世民还是来。
危险并不只在于朝廷的密探,王世充跟李渊之间的恩怨,也同样会带给李世民危险。谁也不敢保证,王世充会不会突然发难,对李世民或杀或扣。所以,李渊过去跟王世充之间传递消息,都只是派一些得力的手下,还从来没有派李世民亲自来过。
李世民似乎知道王三的疑问,笑道:“因为家父在刘子秋的皇宫中埋有一粒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