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地，全场哄堂大笑，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康夫则傻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惜康世杰没来开会，否则不知要作何感想。
趁着大家的笑声，陈馨月敲了敲桌子：“散会！”
一场可能的危机就这样轻易化解了，康夫辞职的事再也没法提出来。回到了办公室，康夫一个劲的念叨：“凌宇，臭小子，死穷鬼，我一定要你死的好看！”
几家欢喜几家愁，陈馨月此时却很开心，对凌宇嘉许的点了点头：“你今天表现很好。”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任何地方都有派系斗争，大企业里更是如此。康夫虽然在追求陈馨月，但两人在利益上，却属于不同派系。
康夫父子不愿被一介弱女子领导，想取而代之成为集团实际主宰者。陈馨月不愿放弃权利，躲到下面去安心的当大股东，自然要与之抗衡。
对普通职员来说，不会太多牵扯进这种争斗，但对凌宇这种工作在高管身边的人则不然。想要获得自己上司的信任和好感，不仅在工作中要搞出成绩，更要在派系斗争中站对位置。
想和所有人都搞好关系是不可能的，凌宇在眼下这种环境中，想让自己的日子好过点，就只能顺着陈馨月的意思去做。
不过也正因为陈馨月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所以今天算是彻底得罪了康夫，只要陈馨月不倒台，凌宇的日子就不会难过。而陈馨月毕竟是集团第一大股东，不太可能会倒台。
“我这还是刚知道，原来你口才这么好，挖苦了别人却又不着痕迹。”陈馨月微微一笑，不过旋即又冷若往常：“只是你今天得罪了康总，康总今后会把你看做眼中钉。”
“我相信康总不会这样小肚鸡肠。”
“不，他会的。”陈馨月对凌宇的表现很满意，所以说起话来也坦诚了许多：“康总这个人呢，确实靠着父亲才有今天，而不是个人的德才。”
“这倒也正常。”
“你可以放心，你毕竟在我手下工作，我不会给康总整治你的机会。”顿了顿，陈馨月突然黯然补充了一句：“只是，我没什么理由看不起他，说起来我其实和他一样……”
凌宇笑了笑，没说什么，陈馨月接着说道：“不过我并不以为耻，因为我的能力和才干，可以支撑我现在的地位。更何况，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个人的出身就已经决定了命运。那些出身寒门的人，不乏颇有才具的，可是不管怎么奋斗，最后能上位的却寥若晨星。而那些出身豪门的，不管品行如何不堪，一生还是衣食无忧。”
凌宇近乎是下意识地，轻声说了一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你说什么？”
凌宇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来这句话，急忙解释道：“我没说什么。”
“哎，你说的很对……”陈馨月乜斜了一眼凌宇，良久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拼命工作，放弃了一个女孩子应有的其他一切，就是要证明自己，不让五世而斩的定律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凌宇听到这里，猛然间发觉这个冰冷的女上司，其实有很多不为人了解的一面。她确实是工作狂，但并非真的不近人情，也并非没有寻常女孩子的情感。只是在背负了太多沉重压力的情况下，她只有尽可能的让自己更加坚强，而不是表露出那种种情感。
很多事让优秀的男人来做，都未必能做得这么好，何况陈馨月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她有脆弱的一面，心理上同样有着可以承受的极限，那冷若冰霜的外表焉知不是一种掩饰。
“对了，你给我工作一段时间了，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的家庭情况。”
“我的家庭……非常普通，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也是非常普通的人。”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凌宇接着说道：“具体到我个人，同样非常的普通，和你几乎没有任何可比性。”
“是吗，这没什么，我的家庭也曾经非常的普通。”顿了顿，陈馨月缓缓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刚才的话很对，只是没有说全——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亦五世而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