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人奸污这等事,她已不想再被别人知晓,更何况,是被父亲知晓。
这是何等耻辱,何等难堪。
她已难以想象,该怎样面对他。
“不……你别紧张……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罗蝎摇头,话落欲言又止,看向空青的神色中,难免带上怜悯,但恰恰正是这怜悯,令她恼怒。
“够了!我也不关心你是怎么知道的!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也莫在言它!你若是敢告诉别人……我便是与你同归于尽,也不会放过你!”空青咬牙言语,愤怒中摔茶盏破碎,泪水又不自觉落下来。
这样软弱无助的自己,使空青害怕了。
罗蝎见得,心中虽有悲悯,却也不敢写于面上,定立半晌之后,推门去,“你的伤是我包的,所以我知道……”她这样说,接着离开。
轮台夜半,城门已闭,戍堡巍巍,弦月婆娑。
零叶昌吉休整半月,与曹疯子分道扬镳,如今他视力大好,薄暮又逢天降甘露,虽然错过了通关的时机,旷野西风之下,难得的湿润空气,却令他心情舒畅。
今夜注定以天为盖,以地为庐。
此即闲适,他又摸出鬼心留下的飞刺把玩,这东西三寸有余,青竹削成,薄的近乎一捏即碎;若非刺尾银质,其重量,或与叶片无别。
下刻,零叶虚指出手,月夜下银光流转,在旷野里余下一线华彩,接着,那光影转瞬兜了个圈,又回到零叶手中。
暗器,零叶绝不是鬼心的对手,他知道,哪怕再给他十年,那也是望尘莫及。
所以他笑了,零叶想,遇上这样的对手,也是一种荣幸。
少顷,不远处飞沙如瀑,铁蹄哒哒,那是大唐旌节。
而后,城门大开,轮台在朦胧月光下,羞涩开帘。
零叶先有一愣,随后于黑暗中混迹军仗,驶入内城。
牒文批过,有官印为鉴,轮台实为营垒,不驻庶民,但没有通关文牒,到了北庭都护府,也进不了城门。
可混入军仗中的人,还不止有他。
零叶同鬼市其实只有一眼对撞,接着即于人群中相互消失,不觅踪影。
即便如此,彼此间亦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相似的暴戾气息,灭不掉,也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