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不想童优话答,一改文弱之相,面有冷意。
“已宵禁了,出去就是被打死的命。”零叶见罢,却笑起,满意于童优终于血性起来的脸,言有揶揄。
“那……那……”童优听得,颓然又坐回原地,愤怒难咽,堵在胸口,全都转变成豆大的泪珠子,坠下来。
痛哭?零叶心中诧异,苦笑着,无奈了。
“小郎君,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你在担忧……楼御史?”大夫上前,一语关切。
“没……没有……让我一个人呆着……”童优咬牙,双手已紧握成拳,看得大夫叹气;此时,零叶脸上的笑容已收,又换作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转身而去。
一夜好眠,这样盖被而卧的安枕,零叶已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晨钟暮鼓,卯时他即起,人入定屋宇之上,五冬六夏不改勤勉。
童优不曾入眠,他脑中都是空青哀怨死寂的脸,还有冯佐说过的每一字每一句,直到卯时的第一声钟响传来,他人已飞奔去。
但堂堂北庭节度使官邸,哪里是小卒来去自如之地?
一顿板子已是赏赐,押送大狱亦不过平常。
童优虽有军籍,终是个庶族,冲撞节度使官邸,十鞭下去,打得差点背过气去。
若非昔日老山岭同僚所见,或许躺死在路中间,也没人过问。
童优被人扛回来的时候,恰逢零叶朝食。
“怎么回事?才不过一个时辰,怎么好好的就成了这样?”医者仁善,不问贵贱贫富,长幼妍媸,皆普同一等。
大夫是恻隐的。
“别说了,先行清洗伤口,赶紧上药,莫让他再感染了!”郑于杰离开中原时,是军中最小的,岁月荏苒,如今年少已成,二十又六,脸上都是军人特有的刚毅。
“于杰!我要见冯佐!那个畜生……”童优话起,为郑于杰按倒,大声道,“你先躺下,什么事情想不开?跑去冲撞官邸!你就不为你姑父想想?活着要比死了强!”
冲撞官邸?零叶喝下最后一口粥,饶有兴致旁观。
接着,门外干戈并起,刹那涌入医馆,如洪水之势,将童优压制。
为首的,正是冯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