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叶的刀很快,他费尽八分功力,青年剑客的剑不慢,如深水宁静,青年剑客的武功毕竟在他之上,零叶自开战便晓失败,但这一战难免,于是你见零叶收刀入袖,谦恭一旁,等着石台之上,正主发话。
“留下吧……”那人简短说过一句,自高台之上缓慢步下,那每一步都似有声,却又无声,零叶自此知晓他的武功修为极高,该与眼前的青年剑客不相上下。
他抬首看去,那人年约四十,衣衫单薄,一双丹凤眼亮如星光,接着笑起来,又道,“这孩子你是要带走?”这话明显不是说给零叶听。
“鬼信尚且欠我一个人头,这孩子就当是个利息,暂且予了我,我总归还会还给你!”青年剑客话落,说笑间看向零叶,他有一张极普通的面孔,但眼里的慧黠却非常人。
竹林春葳蕤,繁华叶轻喧。
晚来有风,稍急稍徐,鬼市人行至灵台,竹林绿意中约见一人。
这人年约四十,靛青的长衫洗得发白,腰间一把仪刀,施龙凤环,红缨似火,长发就那么随意的束在脑后,人站在那里,似标杆一般直。
他见鬼市抱拳行礼,却只是笑,没有回礼。
于是你听他开口,声色慵懒,同他精神抖擞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你来的晚了些,我已救下那苗家娘子,逐她离开了。”
“五毒教的女人……合计上崔释,你也不管?”鬼市开口,冰冷的脸上虽恭谦,语调却有些咄咄逼人;当日老山林一战,他对半夏的犬马未曾留手,如今却收到崔释密令,要他保得半夏不死,真是乾坤倒转。
“崔释即不想遂了李林甫,又不愿逆圣君的意,自然只得做些暗地里的勾当,我拦着他有何意义?”那人答罢鬼市,揶揄挂上脸,又道,“你来找我,无非为了零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那是他的命,他得自己去搏……此事你心中比我清楚,所以才将那把刀顺手予了他,让他去杀崔释……不是吗?”
鬼市闻罢,稍有沉默,又道,“关于他的身世……你且说了一半,究竟有何见不得人,难道跟卢臻有关?”鬼市话问的直白,他的表情,他的神态,甚至的他的语气,都很明确的表达,那人对他的疑虑,必是一清二楚。
“你小子心眼不是一般多,别说隐白卢臻了,那是跟谁也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