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乃褚遂良之后,同那流落乐营的花玉颜娘子,姊妹关系。”零叶言语出口,并无隐瞒,但见吴霁目光中稍有一滞,接着咬牙极怒,倏忽动身去,锋不可当。
零叶心中虽疑,却不敢逗留原地,试想此事蹊跷,亦飞身去追,紧跟吴霁。
灯火楼台轩榭,飞檐之上,素衣的娘子独立,目光虽远观零叶,口中字句清晰,却是朝着吴霁落话,“晚辈西曲,久仰鬼心大名,武功平平,敬请前辈雅正,不舍赐教。”
见此,零叶还未来得及拔刀,鬼心身形闪了一闪,数枚飞刺即凌空劈下,远观去。似是不朝西曲而去,却在倏忽之后,宛若莲花绽放,以西曲为中心,自八方罩下。
就是此,零叶动身,刀随心动,欲为鬼心掠阵,闪烁的飞刺却如利剑般直射零叶而来,就正正落在他脚下,分厘不差。
“你且退下,此事只因我而起,该由我终结,你插手不便,仅需瞻望即可。”鬼心话尚在耳边,人却飞遁远去,在夜阑星河之下,如流火,如萤光,若非零叶的感官极佳,几乎捕捉他的身形不得。
也就是此,西曲面上还带着笑,下一秒,周身的血如注,在洁白的衣衫上,迅速绽放。可是她没有撒手,没有奔逃,如同此身此命,本非她自己所拥有的一般,似扑火的飞蛾,用尽生命之力迎风招展,她短剑迅速擦过吴霁的腋下,跟着人就跌落风中,头撞击假山之上,折断了脖子,一命归西。
零叶飞身扑空,未曾来得及接住她,只得落地西曲跟前,见她笑意还仍旧挂在脸上,年轻的生命却已飘然走远。
“你怎么样?”零叶很快理了理心中莫名的怅然若失,回过头,询问吴霁伤情。
“西曲的剑法虽承自隐白,资质还是差了些,能在组织中活至现今,已是命大了。”吴霁点穴止血,撇看过一眼西曲,又望向零叶道,“此事还不算完,如若我没猜错,西曲是来候命的,鸡鸣之时,必有杀戮。事不宜迟,你去拉杨慎矜起来,咋们立刻动身离开。”
“那这令牌……”零叶摸出袖中朱砂之物,迟疑一问。便见吴霁咧嘴笑开,嘲讽的意味不明,接着,那令牌自零叶手中抽离,被吴霁一掌破碎。
“朱砂令,谐音诛杀令,组织虽创于武德三年,前身实为独孤皇后的家臣,追随隋文帝多年,后为高祖皇帝招抚。李唐开国之初,十三鬼之间,尚能相互牵制,但自武周以后,严康瑞离世,崔氏一族独大,朱砂令的意义已名存实亡!你初来乍到,此事尽可作壁上观,你的身份尚且不如我,上星也好,隐白也罢,不会拿你问责。”零叶听罢吴霁所言,却难免有所担忧,嗦道,“那……你又欲如何交代?”
“此事我自有办法,你且去,不可再多作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