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点了点头,说道:“各位!想春秋战国之时,天下群雄,诸家争鸣,凡事也以利者为先!为壮大自己,吞并对手,各国无不各派使者,或用兵、或用计,使臣奔走四海,为其国争利,不正是像当年世界一般吗?”
“季高兄所言极是!”和珅点头说道:“当年战国,如今天下,虽说形势稍有差异,其实说起来是同一个局面。大家来看,如今我大清地处中央,就如比当年三晋之地,虽大却虚弱无比,而西方各国就如当年的六国之众,尤其是这英吉利,堪比强秦。列强对我大清,虎视眈眈,恨不能瓜分取而代之,而我朝内外却依然做着天国上邦的梦,看不清这天下的变化,如我大清不再奋起直追,将来之事不堪设想啊!”
瞧着和珅在桌面沾水用指画出来的地图,听着他的分析,所有人全觉得背后冷汗直冒,惊愕无比。
虽说在坐的全是当今俊杰,但毕竟不像和珅有过接触洋人的经历。所以,虽然经历这些年大变有些隐约的领悟,但不能完全看透其中奥妙也是正常的。经和珅这么一提醒,再把现在的形势做个比较,当即就醒悟了过来,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的心惊。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默默看着那副和珅用水画出来的地图,直到它渐渐变淡……再到消失。
虽然大家都没说话,但所有人都心情沉重,面露忧色。和珅拿先秦之事来做比较,并把西方强国放到了当年六国的位置上,虽然有些骇人听闻,但仔细想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几年前的战争,和就在眼前的三国合约,这些与先秦之事何其相似?如果真的像和珅所说的,以天地为棋局,有强国有心重效“祖龙”之业的话,那大清危亦!中华危亦!
“君实兄,那我大清现在应该怎么办?”沈葆桢年纪最轻,忍不住急迫地问道。
和珅刚想开口,却又忍住了,他故意露出既无奈又欲言而止的样子,摇了摇头。
“怎么了?这里又没外人,君实兄有什么话不方便说的?”几人都奇怪地看着和珅,出言问道。
“办法不是没有,但异常艰难,而且是否可为,也尚不得知……。”和珅看着他们的表情,暗暗觉得好笑,见关子卖得差不多了,这才叹声答道。
“究竟是什么办法?君实不妨明言。”左宗棠有些憋不住了,急急问道。
和珅先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再把门牢牢关上,这才回到桌前,压低声音,把自己一直以来琢磨着怎么学习洋人,解商开禁等事中挑选出一二,细细讲了出来。
“君实!你……你这是要效仿古之商殃,实行变法?”曾国藩越听越心惊,失声问道。
“谈不上变法,只能说变革而已。”和珅微笑着看着曾国藩,纠正道。
“变革?可就算是变革,也是违禁之言啊!我朝早有规矩,祖宗之制不可轻变,今天的话要让御史知道,非得参你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不可啊!”曾国藩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不着风声的和珅居然会有这个想法,而且从和珅的那些话里,曾国藩听出和珅早就对变革的事有所准备了,要不然也无法解释的这么透彻和详细。
虽然说,曾国藩从心里也觉得现在国家的确是到了应该变革的地步,但是作为朝庭大员,儒宗世家,他远远没有和珅的这种魄力。而且,曾国藩与和珅的经历不同,他没像和珅经历过中国最辉煌强盛的盛世,再感受到那种国家由盛转瞬变弱的强烈反差,更没有和珅当年权掌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概,所以也体会不到和珅自二年前离开伊犁时就定下的决心。
不仅是曾国藩,就连沈葆桢和彭玉鳞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出于好心,和曾国藩一起劝起和珅,要他小心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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