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威少爷可否收我为徒?”翁老语出惊人。
“如何敢当,翁老识过人,堂之主,朝廷命官,威儿不敢。”战威赶忙回答道。
“非也,非也。”翁老甚是激动,放下手中书本扶着战威坐下才接着道“老翁当年幼稚,意老爷开书库、收门徒本有老翁,可老翁那是年幼义气用事,后意老爷并未怪罪,反而激励于我,用言语勾起我志气,暗中让人放我入书库读书,我这身成就虽不是来自意老爷却实是意老爷点化而来。”
翁老说着,神色敬仰,好似追忆当年。
“后明了是非,想再入意老爷门下,可意老爷早已闭门少出,且已言明再不收徒,怎好让意老爷言而无信,如今你愿开书库、收门徒,我这也是重归意老爷门下而已,却并非与你为难。”
战威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一时却不知如何是好,收了翁老,自己自然水涨船高,甚至可能在整个楚国出名,可是终究非明智之举。
不收,翁老一片诚意,便是瞎子也能看出,如此拒绝却是不好。
“威少爷不必犹豫,我这点名声算得了什么,我是诚心诚意的拜你为师,入得意老爷门下啊。”翁老说着便要下跪。
战威哪里会让他如此,上前扶住,心中百转:翁老都不自称老翁了,明显便要借此机会入得父亲门下,然而我也只是沾光而已,怎能如此托大答应,此事却要斟酌。
寻思间,翁老几次试图跪下,便是内气都用上了也是不成,心中也是惊讶:都说威少爷神力,当初还不信,如今却是信了,可是若是不拜,如何进得意老爷门下啊。
“翁老莫急,你看这样如何。”战威思索后道“你一意入我父门下,我父如今不再,我这一门却是我做主,如此我便可代父收你为徒,以后若能见了父亲,到时我们再禀明此事,想来以父亲的豁达,定然不会怪罪你我的。”
翁老听了哪有不从,一脸皱笑的灿烂异常,战威常年见他严肃,如今见了他那疯狂至极的笑容一时心中赫然:难怪翁老少笑,原来笑起来如向日葵一般,凸凹不平,甚是吓人。
翁老不管战威如何想,转身出门唤来堂众先生作见证,自己跪下便磕了九个头,恭敬的举上茶杯,战威见翁老虔诚、恭敬,心中又有些愧疚,毕竟自己胡思乱想的是一个有德之士,暗中自骂几句,甚是纠结。
“今我代父收徒,”战威整理心情道“尊崇父道,不看名气、不管识、不讲出身,只问翁志远,一心向否?”
“谨诺。”翁老郑重道。
“向道否?”
“谨诺。”
“敬书否?”
“谨诺。”
“重德否?”
“谨诺。”
“今有翁志远,有好之心,向道之心,敬书之心,重德之心,收归门下。”战威说完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道“礼成。”
战威言罢赶忙上前扶起翁老,口唤师兄,要说起来,战威虽继承的是乃父文承,可是读书识字启蒙却是翁老传授的,总算的半个老师的。
“师兄这个称呼老翁受不得的,威少爷唤我师弟便可。”翁老道。
“不可,不可,达者为师,师兄不必谦虚。”战威说着拱手拜见。
翁老见了又要拒绝,战威连忙道:“师兄莫要着想,想乃父豁达至极,你我不可如此。”
此言一出翁老果然应了下来道:“如此,老夫愧领了。师弟,如此,边去堂选门徒吧,老夫却是要修书一封,辞去这职位才是。”
战威知道翁老办事有理有据,断然不会扔下堂转身便走,于是起身告别去选门徒。
翁老几人留在屋中,战威一走一位外地来的年轻先生便道:“翁老,想那战威虽然稍有才名,您做他师兄是不用谦让的,况且那意老爷虽然治地有方,可是您老的身份,拜他为师啊,翁老过谦了。”
文人的马屁,绕圈的很。
“河西赵家便教出你这等人才?我看老赵也是瞎了眼,居然让你来这里镀金,你可知小竹村有多少秀才,有多少进士,又有多少在朝为官或是牧守一方的大员?你可知这些人都是意老爷的门生?小竹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再次噪舌了?”
翁老一连串的文话却是一点不给此人颜面,更是不给他反驳的时间:“若不是老赵的一封书信,你以为你能再次镀金?既然你如此有件事,楚国大的很,这里庙小,容不得你这等有见识的先生,你便走吧。”
那年轻先生听了赵老的话面色一变道:“翁老,饶恕则个,饶恕则个,家父与您可是至交。”
翁老面色一冷道:“便因为是至交,才让你来此,想来你来前老赵也说过,慎言、慎行,今你并未做到,还是走吧,今日这事不会传扬出去,你好自为之,若是你有祸心,哼,日后自见分晓。”
那年轻先生听了气闷不过,脸色怨恨的转身而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