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硐且博仁没想到周不疑竟然反应这般迅捷,转瞬间就不知去向,听见自己脑后似有破锋声,棠硐且博仁知道不好,虎躯微震,背后高高耸起的驼峰上的那一层厚厚的氆氇一下被震飞开来,一层一层的将紫郢剑裹在其中,寻常羊毛仿制而成的氆氇,哪里能挡得住紫郢剑的无上神锋?周不疑都懒得浪费真气催发剑芒或是震开,只凭紫郢剑锋利的剑刃,不费半点儿力气,自然而然的就破开了厚厚的氆氇的阻隔。</p>
可就是这么一点点儿的功夫,对于棠硐且博仁而言,足够了。棠硐且博仁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在这么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就窜开了十来丈,或许是有心,或许是无意,棠硐且博仁正好落在之前顿珠尼玛次仁被周不疑打落金刚降魔杵的位置。棠硐且博仁一个'燕子抄水';将这柄索尼寺传承多年的金刚降魔杵拿到了手中。周不疑的剑还是慢了些许,等到紫郢剑就要与棠硐且博仁的身躯发生负距离接触的时候,棠硐且博仁已经站稳了脚跟,摆开了架势,好整以暇地将紫郢剑击打偏离了原有的路线。</p>
"不要脸!"岳不群等人实是被棠硐且博仁的行径惊住了,竟是直愣愣的看着棠硐且博仁偷袭周不疑,一直到周不疑借势反攻,棠硐且博仁以绝妙身法躲避之后,岳不群等人才回过味儿来。岳不群、胡不归、高不成、杨不弃,封不平、赵不言、宁不庸七人又羞又恼,拔出长剑就要上前</p>
"列位师弟请住手,帮为兄掠阵即可。"周不疑挥了挥手,他可不愿意今日之事流传出去,以后江湖上的朋友说华山派以多欺少,更不愿意千百年后落下一个欺压少数民族兄弟姐妹的罪名。周不疑冷笑一声,道:"大师果然好功夫,周某人还以为大师能在坐镇香巴一地的香巴噶举派身居高位,只是嘴上功夫厉害,没想到大师手上的功夫也不差啊。就是不知道,大师手上的功夫,能不能胜得过周某人手中的紫郢剑。"</p>
"贫僧修行多年,蜷居藏地。对于汉地的英雄豪杰,从来只是耳闻,从未有过目睹。就是周掌门这等居处关中的少年英才,从来也只是神交。今日一见,中原武林果然是英才济济,周掌门如此手段,竟然也只能被压制在此。赤县神州,果然是万物所钟,人杰地灵之地。"棠硐且博仁也不上前抢攻,将周不疑手中紫郢剑接下过后,竟然又是一番长篇大论。顿珠尼玛次仁右手扶额,心中无奈感叹道:"上师这话痨的毛病又犯了。"</p>
棠硐且博仁真的是犯话痨么?自是不会的,就是犯病也不会在这个决定生死的当口上。可又为何这般啰嗦?难道是他怕了?即使是他怕了也没用,之前棠硐且博仁的高谈阔论,还有对周不疑的偷袭。棠硐且博仁这位藏地睿智的上师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将华山派、将周不疑得罪死了,这会儿就算他拍马屁拍出花儿来,周不疑也不可能放过他了。</p>
棠硐且博仁究竟是在做什么?周不疑不知道,岳不群等一干华山弟子不知道,就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顿珠尼玛次仁也不知道。知道的,只有棠硐且博仁自己。</p>
大雪茫茫,漫天的鹅毛大雪,让人看不清着纯白下掩盖的罪恶。而在场的诸位武林中的高手,虽然不怕大雪阻碍,可是他们的目光都关注着棠硐且博仁,却忽略了他手上的那一根金刚降魔杵。从地上飞出来一颗颗几乎让人看不见的颗粒,吸附在降魔金刚杵的身上。杵身上的光芒越来越暗、越来越暗、越来越暗,到了最后,竟是又恢复成了原先顿珠尼玛次仁方才拿出来时的样子。不对,与之前顿珠尼玛次仁拿出来时还是有些差距,变得更大更黑更粗,黝黑的杵身,似乎吞噬着一切。棠硐且博仁似乎要用它,吞噬掉周不疑的生命。吞噬华山派积累百余年的财富。</p>
事若反常必有妖,周不疑这边却不敢有半分的松懈,香巴噶举派,是藏密中的杂密,手段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就是不说那些杂七杂八的手段,就单单说这位棠硐且博仁,本身的功夫也是极其高超。可惜终只是一成就者,未获香巴噶举派的真传,就是修行一辈子,也别想成就转世尊者的尊位。</p>
忽然,棠硐且博仁动了,愿力的加持下,降魔金刚杵竟然凭空横着虚浮在空中!棠硐且博仁双手虚抱,双手轻轻前后上下移动,降魔金刚杵一边缓缓转动、一边前后抽动,越转越快、越抽越快。忽的棠硐且博仁双手猛地一震,降魔金刚杵一阵抽搐,裹在降魔金刚杵外的那些黑色壳子碎裂开来,如强弓硬弩射出来的箭镞一般,向着周不疑喷射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