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的口谕已经带到,咱也该回去了。”公公转身离开,因不熟悉杏花坊的路,嬴政还得亲自领他出去。
……
……
自论道大会已过去整整五日。
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托史家史迁的福,让九州凡有史家驻扎的国度都知晓了这件事。
齐国,齐王宫。
“田巢你可知罪?!”齐王在王位上怒目而视,两侧群臣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臣冤枉,臣也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
齐王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你事前为何不亲自去调查王陆?此人在史家的评是——乃世间不可多得之人才。”
“你若是早点调查清楚,就不会丢了公孙鞅,又搭虞坚进去。”
“现今虞坚传书回邯郸,让法家弟子有闲暇便去咸阳问法家之道。”
“从书信寄回齐国才区区三日功夫,学宫已离百余名弟子!”
“这么大的罪过,你田巢依据‘冤枉’就像蒙混过关?”
“臣,臣……”田巢欲哭,“臣真不知道那王陆有如此厉害。试想一个少年英雄有这般才能,怎么可能幼时不显,为人所不知?但没想到王陆这人心性如此坚韧,始终不曾展露一点。”
“大王,实在不是臣的过错,是那王陆心机歹毒。”
“你还往外开罪?!”齐王愈发生气,“王陆能让秦国质子嬴政毫发无损从邯郸回咸阳,就凭这份功绩,你就应该见微知著,小心谨慎!”
“可你呢,并未将此事告知寡人,还诱使寡人听了你的谗言派虞坚出去……”
听到齐王这么说,田巢是明白了,今日这口锅不是他背,就是大王背。
可大王能背吗?
不能。
所以,田巢猛地朝地面一磕,“大王,臣知罪!”
“是臣低估了王陆的聪慧,请给臣一个机会,一定让虞坚、公孙鞅等人回归齐国!”
“还去住?”齐王阴阳怪气,“你是想把整个稷下学宫都送到王陆手上才甘心不成?”
“好在我齐国对法家不算太看重,去留问题不大。”
“今日罚罪于你,是希望你,还有其他诸位大臣其不可再掉以轻心犯第二次这样的罪过。”
“臣等明白。”一直装死的大臣们这时候才有反馈。
田巢再问道:“那王陆……可如何处置?”
齐王有些好笑:“田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是打算亲自去咸阳会会他?”
田巢急忙摇头,除了不舍临淄的锦衣玉食外,对王陆这次还是有些还害怕。
虞坚那小老头,他都忽悠不了,人家王陆给忽悠的家都不要了,自己若是去了,恐怕被吃个骨头都不剩。
“此事暂且为止,虞坚的书信近日找个理由给消了,不要再影响学宫内其他学子……”
……
赵国。
自称“赵国第一猛将”的郭开急匆匆拿着最新的探子送回来的情报进殿。
赵国距秦可要比秦距齐近得多了,早齐国三天前,他们就收到了论道大会的消息。
只是对于史家给的情报,他们不是太能相信,所以就自己派人去咸阳打探一番。
“大王,臣早就说王陆是个不世天才,世间罕见。”自从王陆带着嬴政逃回咸阳后,郭开在赵王廷中的声望是每况愈下,谁看他不爽,都能踩他一脚。
任何时候一句“你放走了嬴政”,就将郭开想要反击的话给憋的说不出来。
饭量也从三碗锐减到两碗半,人都瘦了。
而王陆也成了他的阴影。
不过现在好了,王陆出息了,足够成为整个赵国大臣的阴影。
谁也别想逃!
“王陆在论道大会上压得虞坚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小严子’严嵩也甘拜下风,还专门出了书,以便让九州士子们认识一下王陆。”
赵王看不出表情,不知道是恼,还是不恼,但肯定不会开心。
“严嵩写了什么,念来听听。”
郭开按照记忆中的内容背诵道:“王陆,身长八尺,容貌俊于吾一丝……初次相识,人如龙也,叹为观止……”
“够了,”赵王向左侧头排的人道,“艾大人,你觉得此人如何?”
“垃圾。”掌管赵国典法的艾廷尉直言道。
“寡人不是说郭开,是那王陆。”
郭开:“嗯?!”
“可怕!”艾廷尉不捧高,也不贬低,“单凭那十六字,可冠绝同代。”
赵王陷入沉思,郭开这个赖皮,说话没准信,听与不听没差。可艾廷尉是个稳重的人,因为常年接触犯人,练得为人一丝不苟,不会说轻浮无准的话。
在这些年里,他不曾拍过自己马屁,更没有夸过朝中谁谁。
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评价,这王陆,确实不俗。
“来人,”赵王想到这差事交给别人不行,交给郭开最宜,反正他不要脸。
“郭开,寡人命你即刻启程,前往咸阳拉拢王陆。”
郭开一愣,虽然赵王重用自己是好事,但不能这么用和这么重。
“大王,万一秦人砍了臣怎么办?”
“你有什么值得砍的?”赵王道,“就算真被砍了,寡人替你报仇。”
郭开还是不想接下这差事,但赵王突然冷下脸来,“你要是不去,不用秦人砍,寡人砍先砍你。”
“……”郭开谄笑,“大王真爱说笑,臣是想说臣已经迫不及待前去咸阳,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