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想笑,好不容易才忍住。
张尔正上前低声道:“……少爷……您怎么能在这里,快……回去吧!您要听什么消息,我来打听……”
柳成陵显然不愿意开口,细长的眼睛抬起来看了一眼张尔正,张尔正只觉得旁边盆里的冰块一下子都灌进了他的脖子,冻得他禁不住打哆嗦,他直了直脊背不敢再说什么。
阿玖忙走过去使眼色,张尔正向周围看看,他怎么也不明白,这位爷为啥要留在这里。
阿玖小心戳了张尔正两下,“张大人快走吧!”
张尔正摇头,看向柳成陵,这不还没叫走呢。
阿玖不禁叹气,眼看着帘子撩开,杨大小姐从里面走出来。
杨茉不经意地扫向院子,一眼看到了张尔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陌生人,难免多看了一眼,可是看过去就觉得这人不对,文质彬彬的模样分明是养尊处优的人却做这样的打扮。
张尔正只觉得一双晶亮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扫了扫,目光中就透出蹊跷的意味来。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乔装一路都没人看他,到这里来,他就才说了一句话,就进了次冰窟,又掉下油锅,再站一会儿真要被人看出破绽,想到这里,他只好转身走了出去。
柳成陵这个人本就让人摸不透,身边的人也让人觉得不寻常,杨茉没有多想,吩咐秋桐带着几个婆子留下照应,就带着几个家人、春和去看诊,柳成陵也让人带上杨茉要的草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村子。
附近的村子只要有人生病都会送过来,只有稍远点的地方,一个开始遮遮掩掩,藏不住了才让人来叫御医,疫病可怕,更可怕的是骨肉分离。
马车停到农户门前,立即有人迎出来,看到杨茉的样子,来人不禁惊讶,“怎么……不是御医……”没听说郎中也能是女娃娃。
杨茉进屋看病人,一个妇人躺在床上说着胡话,疟病主要判断是肝、脾的肿大,杨茉上前仔细触诊,不禁松口气,“是疟病。”
疟病总好过天花。
“那要怎么办?要……要将人带走吗?”老实巴交的汉子吓得瑟瑟发抖。
现在道观里的病人太多,将人带过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感染上天花,再说人手稀缺,病患不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我留下草药,你们要照我说的喂病人吃药,这样我就可以不将她带走。”
那汉子惊讶地张大了嘴,紧接着从床底爬出两个孩子,走到床前紧紧地拉住妇人的手,“阿娘,阿娘不用走,阿娘不用走。”
杨茉等着那汉子回答。
那汉子嘴笨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还是外屋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进来,一下子拜倒在杨茉跟前,“不用带走翠儿她娘,我们全家给您立长生牌位,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人病了不去找官府来看,怕无药可治,找来官府就怕将人不明不白地拉走再也不回来。
老太太说着,那汉子将两个孩子也拉过来,全家跪在杨茉跟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快起来……”杨茉上前搀扶老太太。
老太太却不肯,直等到那汉子来搀,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疟病年年都要流行,总不能每次都要等到朝廷来平疟,大家才能拿到草药得救,杨茉早就想将防治疟病的方法教给大家,黄花蒿哪里都有,防蚊虫也不是难事,只要做好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生病。
听说朝廷不将病患带走,村子里来请杨茉诊治的人就多了起来,车上的黄花蒿本来带了不少,没想到却不够用,眼见天色暗下来,杨茉只好先回去道观中。
马车才出了村子,黄豆粒大的雨点顿时落下来,马夫催着马儿快些走,“山路崎岖,万一上面下雨会有山洪,小姐坐稳些。”
杨茉拉住车厢里的扶手,马儿刚撒开四蹄车厢忽然剧烈震颤,杨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一紧被人从车厢里拽出来,然后她整个人就撞进了个宽阔的怀抱。
耳边传来马匹嘶叫的声音,她整个人似是也在下滑,还好抱着她的人稳住了脚步,她脚下才又有了立足之地。
杨茉抬起头来只看到大水卷着泥沙、石块直泻而下,马车不知被冲去了哪里,对面传来春和叫嚷的声音,“小姐、小姐……”
“春和……”她不太高的音调被水流声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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